可还不等?她被元朔帝气?晕过去,在地上跪久了的沈幼宜却双眉紧蹙,一时踉跄不稳,若不是元朔帝眼疾手快,险些软倒在地!
太后的心瞬时提了起来,这个女人忽然寻到嘉德殿来,未必是愣头愣脑,满心孤勇,而是……挑拨他们母子的关系!
元朔帝却顾不上那么多,教陈容寿立刻去传今日当值的太医悉数过来,伸臂一揽,将阖眼昏厥的美人带到侧殿安置。
他批阅过奏疏,回到紫宸殿却发觉帐内空空,知晓她到嘉德殿来,几乎气?得恨不得打上几下,可还是顾不得旁事,担忧她被母亲苛责刁难。
没想到中途便有?赵王身侧的内侍报信,母亲果然要杀了宜娘,她竟然还巴巴地去送死!
甚至还同?太后说出那种话来……
元朔帝亲手替她除去鞋袜与外衫的束缚,内侍启窗,又?撤去偏殿的檀香,宫人拿来用蜜糖调好的温水,试着喂了几口,贵妃甚至都吞咽不下。
她就是想要求死,也?不必用这种手段,她这辈子都不要想着再出紫宸殿……甚至都不必再出内寝!
直到几位太医和女医匆匆赶来,元朔帝才勉强离开侧殿。
赵王已经从?柳氏处回到太后身边,他已被训过一番,正温言劝慰母亲,见元朔帝前来,面上一片复杂,小心道:“见过阿兄。”
百闻不如一见,他皇兄脾气?古怪,养的爱宠古怪,喜欢的那位贵妃娘子也?非寻常女子。
太后犹带怒色,见了皇帝过来,直截了当道:“金屋藏娇,陛下自比武帝么?”
是不是沈氏没自己?跳出来,他打算把这个女人藏到怀了身孕再带过来见她?
元朔帝勉强笑了笑:“阿娘,朕之前没有?这个想法,再过些时日儿子就会带她过来见您的。”
以他的身份,来说服太后应当更容易些:“不过便是入宫前嫁过人,这又?算不得什么大事,儿子也?有?过两任皇后,难道要立第三个会有?人说三道四么?”
太后被他这副平静的模样气?得心口疼:“你是天子,一个妇人怎么能和你相比?”
元朔帝低低一笑:“确实不能相比,宜娘并不喜爱儿子,儿子心里头却爱她,她又?未必愿意?回来,不过是朕离不得她,不管是哄是骗,还是把他们一家子都捉回来,也?都是朕的主意?,阿娘又?何必为难她呢?”
太后气?结,他当日薄情之论?犹言在耳:“皇帝,你说过,不会因为贵妃几句话就左右废立,江山与美人,孰轻孰重,你难道分不清么!”
元朔帝自然记得他曾说过些什么,那是他同?宜娘和好后的第一日,他满心欢愉,却又?隐隐不甘。
为了宜娘,他的心几乎都乱了,去等?着那一场精心设计的偶遇、几乎数着日子等?她送来的寿礼,甚至决心要吓唬吓唬她,把她从?宫中送走,一片花笺就将他勾到了瑶光殿里。
他以为一切都该在他掌中,宜娘也?一样。
这些都是短暂的儿女情长。
“子琰固然出色,却不宜被立为储君……也?不是朕同?宜娘的儿子。”
元朔帝想过许多不立这个儿子的理由,国家需要年富力强的君主,而他的性情并不适合这个位置,可假若他是宜娘的儿子呢?
如果是宜娘的儿子,无论?如何,他都会费心教这个儿子登上储君的位置,哪怕十分年幼,他仍然会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只要他是宜娘所出。
元朔帝深吸了一口气?:“阿娘还要朕为崔氏天下做到什么地步呢,便是阿耶当年要我?战死沙场,儿子也?不会有?什么怨言,可朕没教太子受过一丁点的伤,您也?说,只是做父亲的喜欢罢了,儿子为什么就不能表一表孝心,儿子瞧中了一个孀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