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不想呢,他想得到她已经想得疯了,可等他终于寻到机会向父皇开口,宜娘却被卫氏送上了天子御榻!

太子才要开口,檀蕊的声音却自假山外响起,虽音调不高,但辨着方位,好似越来越近。

“娘子,娘子您在么?”

沈幼宜的身子惊得一颤,她下意识将身前的人连着手中那块玉佩都往山洞的方向一推,太子料不到她反应如此激烈,一时没有防备,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形。

她提着裙摆跳下船去,任凭温泉浸湿裙衫,哪怕对身后男子的呆怔十分不满,也顾不得回头,压住火气催促道:“还不快躲起来,等着被人撞见么!”

什么皇后东宫的位置,他十年八年后给得出再说罢,她已经死了一次,可不想再死第二次了!

第8章 第 8 章 借着表孝心的由头,勾搭他……

宫人早就习惯了贵妃常常独身外出,可檀蕊在假山近旁的回廊里寻到贵妃时还是唬了一跳,遗世独立的美人将全部的重量都靠在廊柱上,双目失焦,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气。

身前竟连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

她高声唤人取干衣来,担忧道:“娘子浑身怎么都湿透了,可是撑舟的宫人侍奉不力,伤着您了?”

沈幼宜颔首,眉头紧紧锁起:“将她带下去杖责二十,之后寻个借口,远远打发走就是了。”

她以为自己还是沈家女儿,难得遇上熟悉前世的旧人,仍不能完全将自己当作卫兰蓁,仓促间都不曾想过,原身不是陵阳侯的妻子么,就算他们夫妻情分浅薄,卫兰蓁移情别恋,可太子和陵阳侯如此要好,怎么下得去这个手?

尾指勾绕住垂下的一缕青丝,沈幼宜轻轻一扯,也捋不清脑中那团乱麻。

其实除了东宫的权势富贵,她心底也是喜欢太子这个人的,他们是同龄男女,太子许诺的时候也足够慷慨坚定,在许多事上对她百依百顺,哪怕到最后他权衡利弊,放任她在掖庭自生自灭,因为理解他的心思,她至多回想起这事时心里会冒出一点怨恨的酸楚,倒也没什么旁的感触,只是不喜欢了。

他年少稚嫩,权势都来源于天子,要他为了一个喜欢的女子挑战父亲的权威简直可笑,更何况这个女子本身瞧中的就是他的地位。

可今日真正见到活生生的他,她才生出一点复杂的伤心。

这个朗朗如月的清隽男子非但娶了妻、生了子,还在几年后爱上了好友的遗孀、他父皇的妃子,爱得甚至要她再等一段时日,等做了皇帝就为她废妻杀子?

她在太子心里没什么特殊的,而那些曾经击败她成为太子嫔妃的女人也一样,那么卫贵妃会有什么不同吗?

沈幼宜轻轻打了个冷颤,她曾经爱过的男子,怎么短短几年间就说得出如此令人胆寒心惊的话?

檀蕊以为贵妃受了寒,吩咐内侍们用屏风隔挡出一方天地,纵有许多疑惑,却又不好开口问询,下人伺候不力,贵妃烦躁恼怒是意料中事,却不该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不过贵人的心意难测,她换上一副笑容,低声道:“奴婢方才差人去问了新入园的内侍,太子殿下此回到汤泉宫,是要令人勘察风水,为天子万寿搭一座戏台,所以才误打误撞进来,险些冲撞了您,方才还有东宫的总管内侍送了许多东西过来,说是与您赔罪的。”

沈幼宜打起些精神,只要元朔帝还在,太子对他的嫔妃好不好与她有什么关系:“陛下又不住汤泉宫,来这唱哪门子戏?”

汤泉宫有专门排歌演舞的宫殿,就算是要唱戏听曲也用不着太子来监工。

檀蕊笑着道:“要不怎么说是一桩喜事呢,太后娘娘今年不知怎么起了散心的兴致,要来行宫住些时日,听那些人议论,说是陛下今年不单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