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宜含糊道:“阿兄对陛下很是仰慕,虽然阿耶要他习文,可是他也很想弃笔从戎,追随陛下做一番事业呢。”
她淘气顽皮的?时候,正值天子最为?辉煌肆意的?岁月,铁蹄丈量过万里河山,元朔帝笑了笑:“可惜朕那时不?知,否则若能路过你家,一定进去讨碗水喝,瞧一瞧当年的?你。”
当年的?他绝对想不?出,日后会娶一个?调皮捣蛋的?小姑娘做妻子。
沈幼宜莞尔,斜睨了他一眼,他喝完水,既看上了哥哥也看上了妹妹,然后就要将他们一家悉数带走,牢牢看管在身边,她还不?知道他的?想法么?!
两人只在灯烛下说了一会儿夜里的?私话,就相拥而眠,沈幼宜伏在他怀中,忽而想起吹一吹枕头风,低低道:“我瞧殿下也怪可怜的?,郎君如今也只有?殿下一位可寄予厚望,怎么?不?多发?些俸禄给他?”
她也有?点庆幸,虽说假如那个?位置换成?是她,太子自?然要多加贴补,可当初没做太子妃也称得上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起码从不?为?吃穿用度发?愁。
元朔帝摩挲着她光洁的?脊背,这是她今日第二次提起太子,为?他说好话了。
“朕何时苛刻他了?”
元朔帝若有?所思?地将她抱起侧身:“苦得连储君也想走一走宜娘的?路子?”
沈幼宜失笑,低声道:“这和殿下有?什么?关系,还不?是外面的?夫人们说……东宫的?开支不?比当年陛下,我想想也是,谁敢到您面前说呢,您当初手?中握有?军权,自?然瞧不?上东宫那点俸禄,太子殿下每年就指着那几万两银子,可不?过得就苦了么??”
元朔帝将她揽在怀中,他的?宜娘慢慢想起前尘往事,人似乎也宽容大度了许多,虽未受过宫廷传统的?规训,可也有?些皇后的?气度,能同他平和谈起别的?女人生出来的?皇子……只是因为?太子和她的?年纪实在相近,这份宽容反而令他微微不?适。
而且……太子惧怕与他提起这些柴米油盐,但私下怕是早已经找到了生钱的?路子。
元朔帝对此避而不?谈,直到次日命沈怀安起草诏书,当着太子的?面又召见了那几人。
太子有?些摸不?着头脑,阿耶虽说纳谏,可真?正任命时不?太会问?他的?意见,要用要留皆为?一人独断,何况还是隔几日就定了心意。
但这总归是一件好事,他兴致勃勃领那几人入内,阿娘说过,他如今笼络人心,银钱是必不?可少的?开支,稍微重用些寒门子弟,既能显出他礼贤下士的风度,也可令那几人经营出一片产业,供他索取。
然而他的?父皇今日神情沉沉,似夜里那一眼惹了祸事般,帐内的?气氛一片秋意肃杀。
太子定了定心神,阿耶不至于罗织莫须有的罪名,他自?问?与宜娘的?关系藏得十?分隐蔽,父皇要是为了一些微末细节对他生出芥蒂,那才奇怪了呢。
元朔帝简单问了几个问题,不?过是郡望父母,家中兄弟姊妹,家中妻子儿女是否能同意他们远行,然而话锋一转,却谈起了南诏内乱的事情。
太子微微惊愕,他隐约觉出来些不?对,可是他所举荐的?子弟对天子话中的?意思?尚不?明了,一个?个?战战兢兢地说起自?己的?猜测。
即便是世家的?子弟,对这数千里之外的?事情也懵懵懂懂,偶尔说起些令人捧腹的?话,可是帐中无人敢笑。
元朔帝望了一眼今日当值的?沈怀安,虽说他这个?姓氏身份甚至年纪与宜娘口中的?阿兄都?颇为?相近,可是生得既不?相似,两人见面时更没多少兄妹重逢的?激动?。
沈怀安恭敬侍奉在一侧,他听?着这些愚夫仗着自?己的?好出身在御前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