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闻的腥臊黏腻之气终于散去了大半，尉慈姝松开紧紧屏住的呼吸，急促地吸入了一些新鲜的空气。

到了中衣，她抬首望向褚彦修的神色，他却仍神色自若地看着她。

尉慈姝只好硬着头皮继续。

最后只剩一层单薄的亵衣时才停了下来，夏季衣物布料普遍轻薄，尉慈姝甚至看得清布料下肌肤上那若隐若现的伤疤，以及纹路清晰的肌肉线条。

她窘迫地将脸别了过去。

“可以了，世子。”尉慈姝声音很轻，夹杂了几丝不易察觉的羞涩之意。

她转过身去背对着褚彦修，听到身后衣物布料的摩挲声，耳尖隐隐地有些发热。

褚彦修换好衣物坐在了床边，潮湿沾满雨水的发丝仍在往下滴着水滴。

见他没有要自己擦发的意思，尉慈姝去盥盆处拿了细葛布半跪坐在床边将他的头发用细葛布包了起来。

轻轻地用指腹使头发与细葛布产生摩擦。

轻柔的触感自头皮传来，褚彦修心底莫名闪过一丝陌生异样之感。

但还来不及等他抓住，那一样质感便消散于了带着湿意的空气之中。

“今夜太晚了厨房已经歇下，世子明日早上记得喝一碗姜汤驱驱寒气，不然会生病的。”尉慈姝没有忍住，温声开口叮嘱。

褚彦修没有接话，漆黑幽冷的视线却始终停在她的身上。

又想到他是习武之人，身体素质应当是比常人好上许多的，喝不喝应该都没有多大区别，便又道：“世子不喝也是可以的。”

没想到第二日一早，还不等尉慈姝知道褚彦修到底有没有喝姜汤时，她便发现自己病倒了。

浑身酸痛，意识如同浆糊一般黏在一起，神志不甚清醒。

昏昏沉沉，头痛欲裂，昨晚的反胃之感又再次涌了上来。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如同猜想的那般，果然是一片滚烫。

一整日都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但褚彦修房内几乎没什么下人敢进来，往日里为她送饭的婢女将饭菜在外间布好便退了出去。

一整日都没有人发现她的异样。

褚彦修晚间回到房间时，却并未有雀跃的人影如往日那般黏了上来。

推开里间的门，见到的是一道瘦弱的纤影抱着锦被蜷缩在床榻之上。

第 21 章

听到推门的动静，那身影也只是轻颤了几下，并未转过身来。

像是对进来之人不甚在意。

不知为何，褚彦修心中隐隐仿佛被软刺擦过，盯着床榻上那蜷缩着身影的眸色暗了暗，不过瞬息便又恢复如常。

如往日一样，他走至屏风后面的衣架将被雨水打湿了衣袖的外衣褪下，又卸了发冠将墨发用玉色的发带随意束起。

回至榻前时，那小小的身影仍维持着他回来时的动作一动不动。

窗外雨声仍在淅沥下个不停，褚彦修心间漫出几丝阴郁，他眼眸微眯，指腹微微摩挲几下，连带着周围的空气也好像被寒冰挟裹。

床上之人这才似有所察，轻颤几下之后慢慢在凌乱的床褥之中转过身来查看，只半个脸仍埋在被中若隐若现。

那露出的半张小脸上腮晕潮红，发丝似是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泛着不正常红晕的面上，几乎快要将那露出的半张面容遮完。

眉头微微轻蹙，看向他的眸色朦胧泛着水色，瞳孔涣散，像是不甚清醒。

衣衫散乱地与榻上被褥缠绕，本应牢系的带子散乱地被压在身下与被褥中，玉白中泛着粉意的纤弱细腕交叠在深色的被褥之中，对比尤为明显。

“世子”

床榻之上蜷缩着的小小身影微弱地唤了一声，然后又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