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知道她是苏采州送来的人,虽不知苏采州送过来这样一个贪生怕死又胆小愚笨的蠢人过来是何目的。
但如此愚笨之人在他手底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左右不过是将死之人,褚彦修觉得在她彻底变为一具尸体之前,用来逗乐解闷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偶尔再借着她的身份像今日一样为他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也算是有些用处的。
“世子是...生气了么?”尉慈姝觉得自己是真的猜不透他,只好开口询问。
“并未。”
“哦”
车内一时之中又陷入了一片静默之中。
尉慈姝在心中搜寻着话题,这么好的独处能拉近关系的时刻,她可不能给浪费了。
而且,褚彦修此时看起来好像是心情还好,对她比较宽容的样子。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但是说什么呢,尉慈姝绞尽脑汁地想着既不尴尬冷场,又能让褚彦修感兴趣的话题。
尉慈姝不知死了多少脑细胞才终于想出来一话题,她犹豫着如何开口试探。
“世子...”
“世子,有埋伏。”
却不想,同她声音一同响起的还有车外的一道男声,不像是熟悉的丰庆声音。
那话音刚落,车外便响起了兵刃相击之声,马儿的嘶鸣声。
“保护世子”车外再次响起一声命令。
在听到马车外响起刀剑相击声的那一刻,尉慈姝的心便一瞬间被提了起来。
人生前十几年,她从未遇上过这种事情。
尉慈姝僵硬地转过头去看褚彦修的面容,却见他面色平静,仿佛遇到袭击之人不是他,那些人想要杀之人也不是他一样。
“世...世子..我们...”尉慈姝只觉得自己嗓子有些干哑,心脏砰砰直跳个不停。
外面的打斗声仍在继续,不知何时车窗的帘子上被溅了许多鲜血,浓烈的血腥味夹杂着说不清的恶臭之味扑面而来。
尉慈姝感觉自己胃中开始翻滚,下意识地用手攥紧了自己衣裙的裙摆,本平整的衣物被生生抓出许多折痕来。
她明白,褚彦修作为反派不可能在这样的小小刺杀中便会有什么事,他甚至早就有可能知道会遇袭所以才如此平静。
有可能早就有了应对之策。
但尉慈姝害怕的是,她是否包含在他的应对之策之中。
她很害怕,褚彦修会将她扔在这里自生自灭,反正出事了也可以说她是被贼人所害,然后把自己摘出去。
这完全是褚彦修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尉慈姝越想越觉得害怕,能派来刺杀褚彦修的刺客,绝对不会只有几人,心性也绝非是心慈手软之人。
而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再加上是褚彦修刚刚过门的新妇这一层身份,那些人没办法手刃褚彦修,必然会把气撒在她的身上,要是落到那些人手中,尉慈姝根本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
再想想褚彦修今日对待她异于往日的包容纵容,是否就是在拿她做幌子专门做给这些人看的?
尉慈姝越想越觉得心凉,本在空气不是特别流通的马车里闷的有些发汗的手心此时变得冰冷。
不行,尉慈姝觉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
与其被动让褚彦修决定她的去留,不如自己主动博得一线生机。
尉慈姝从自己所坐一侧起身,坐过去到了褚彦修身侧。
与性命相比,面子不算是什么的。
尉慈姝在心里不断安慰着自己,她紧张地吞了吞口水,然后怯怯地伸出手指慢慢一点一点滴攀上了褚彦修绣着银丝边流云纹滚边的袖口。
尉慈姝小心翼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