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慈姝震惊的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哪里有人睡前才突然说起第二日的行程的,而且还是参加婚事这种要提前准备贺礼祝词的行程。
到了第二日尉慈姝本起了个大早,准备换上正式的服饰和妆容,但褚彦修却只是帮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
只略施薄粉,给她简单地描了眉,发髻也只是随手挽了十分日常的垂髻,衣裙也只选了套极为朴素的鹅黄色夹袄。
丝毫没有要出席婚宴的正式端庄。
尉慈姝有些不解,她这样穿着打扮出席别人婚宴不会被人在身后议论她不给别人面子吧。
但当看到换好服饰的褚彦修也是十分的朴素,他不仅未着正式华服,连头发也都未用玉冠束起,只是用那支她熟悉的簪子随意束了下。
这让尉慈姝更是满头雾水。
直至到了褚彦修所说的婚宴现场,尉慈姝这才明白了两人为何要如此打扮。
原来,褚彦修所说的婚宴,并不是尉慈姝所以为的贵族婚事,而只是离丰京城大约几十公里一小镇上的婚宴。
两人早上出发,但等到了时,已是晌午十分。
婚宴此时宾客满席,主人家正在一桌挨着一桌地问候敬酒。
那新郎大约也就是十七八岁,此时正意气风发,身上戴了大红的礼花,面上满是笑意,想来应是娶到了心仪的女子。
他的身后跟着一对中年夫妇,两位看起来都极为面上,面上也都是掩不住的笑意,一个劲地叮嘱来客都要吃好喝好。
那妇人看起来大约四十来岁,保养得不算是太好,面上留下了许多岁月的痕迹,但仍却能够看得出年轻时的美貌。
她很少会开口,只面带着笑意伴随在那开朗健谈的中年男子旁边,笑着看他招呼来客,时不时地应声点头。
看起来似乎是一家虽不算是特别富足,但也幸福美满的家庭。
但尉慈姝奇怪的是,这样的家庭应该和褚彦修不会有什么交集才是,他为什么要带自己来参加这场婚事?
而且,似乎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那对夫妇和新郎都不认识他,褚彦修似乎也没有要进席间落座的意思,只是带着她隐在院中喧闹的人群中,望向那对主人夫妇。
尉慈姝看着那对到了中年仍十分恩爱的夫妇,脑海里满脑子的疑惑。
望着那美貌已经不在,但面色却仍旧温柔端庄的妇人,尉慈姝的脑海中突然电光火石间闪过了什么。
她望了望那妇人的面容,又再回望了褚彦修的面容。
瞬时间恍然大悟。
但这一发现,却让尉慈姝的心中有些不能接受,替褚彦修泛起几丝酸涩。
她一直以为,南邑王妃逃离到了天南海北的地方.....
却从来未曾想过,她几十年间原来就在离丰京不到几十公里的小镇上隐姓埋名,建立了幸福的家庭,还有了乖巧,或许让她引以为傲的孩子。
在今日她疼爱的儿子成婚的间隙中,她会不会想起自己还曾经有过另一个孩子,会想到他如今过得如何呢?
尉慈姝知道南邑王妃没有做错什么,当时的逃离只是为了追求幸福,后来至现在幸福的生活也是她勇敢追求来的。
可哪怕明知道她没有做错什么,想到褚彦修曾讲过幼时的经历,受过的那些虐待,她的心中仍旧是忍不住地有些酸涩.....
尉慈姝望了望那温婉的妇人,又回头望了望褚彦修,张了张口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只紧紧地握了握褚彦修垂在身侧的手给他安慰。
尉慈姝以为褚彦修今日来到这里,至少会和那温婉妇人说上几句话或是什么的。
可从他们扆崋来一直到离开的时候,褚彦修都没有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