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丰庆退出去没多久,褚彦修便走了进来。
见到尉慈姝坐在桌前,他的眉头皱了皱,嫌恶自他眼底转瞬而逝,本就带着寒意的面色变得更加冰冷。
尉慈姝本等着他开口质问或是嘲讽,心里在思索着对答。
但不想,褚彦修却并未开口,只选了离尉慈姝最远的位置坐下,然后开始用食。
只不过,桌子比较大,或许是因为丰庆布菜的时候桌上只有尉慈姝一个人,于是几乎所有菜品便都是靠近尉慈姝这边的。
褚彦修坐在离尉慈姝最远处,也便是坐在了离菜品的最远处。
尉慈姝盯着褚彦修的动作并未动筷。
看着他拿起勺子开始喝碗里的粥,并未有要夹菜也并未有要坐的离她近一些的意思,便直接起身将所有菜碟往褚彦修身边移了一些,自己也起身往过靠了些。
嫌弃的神情自褚彦修冰冷的面上一闪而过。
但他却并未动作,只不紧不慢地喝着碗中的清粥。
“世子是因我在这里所以才不愿吃这菜吗?”
那人却仍是只慢条斯理地喝着手中的清粥,对她的话仿若未闻。
“那若是我以后每日用膳时都过来,世子是否日日都只喝些清粥?”
清晨的日光透过门前斜斜地映在他的侧脸上,衬得褚彦修多了分温煦和气,倒更像是个出口之乎者也的温润郎君。
但自那看似温润和煦之人口中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生寒意:“你当真是觉得我不会杀你?”
他讲话时温声清言并没有大声怒斥,日光仍在他侧脸浮动,语气就正常到好像是在问尉慈姝今日的饭菜是否合她口味那般平淡。
“我之前已经说过,我知道世子杀死我如同捏死一只蝼蚁那般轻易,但世子同我既已是夫妻,我同世子做一些寻常夫妻间应做的事情也是应当的。”
“世子若真要因此杀了我,我也无法反抗。
褚彦修闻言哂笑一声。
“夫妻?”
“你可知寻常夫妻间最应当做的事是什么?”
“知道。”
褚彦修仍冷冷地盯着她,似是觉得她应该知难而退了。
“若是世子愿意,我也可以搬来清辉阁住,或世子搬来玉漪院也是可以的。”尉慈姝继续接道。
“不知羞耻”褚彦修自用食开始便一直冰冷的面色上染了几丝愠色。
“可我和世子已经是夫妻,姨母说了夫妻就是世上最亲密之人,住在一起是理所应当的,我这不能算是不知羞耻,世子换个词骂我吧。”
尉慈姝并没有等到褚彦修的再次出言相讥,想抬头偷偷观察一下他的神色,却只看到褚彦修拂袖而去的背影。
又好像将人给气到了?
但尉慈姝觉得两人之间的氛围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点点的缓和吧,也算是有进步。
接下来的日子里,尉慈姝每到用膳时,便过来在褚彦修院中等着,用完膳也要在院中磨磨蹭蹭待上好久才愿意离开。
清辉阁除了书房附近,这些日子里她几乎可以说是逛了个遍。
褚彦修初时对于她的蹭吃蹭喝行为还冷脸相待,有时吃饭时还会被她气到,时间久了干脆对她视若无睹,当作没有她这个人。
而且,他不仅自己对她视若无睹,还不许院中其他人理她。
于是,尉慈姝以为自己好不容易有点进展的攻略大计还未怎么开始便遇到了重大瓶颈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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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刚过完没多久,一日尉慈姝刚从床上醒过来,用手遮住阳光照到她眼皮上的光线,翻了个身企图再在床上赖一会。
反正这府里只有他和褚彦修,褚彦修平日里对她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