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些鱼龙混杂的女囚犯,被关进来的原因五花八门。
杀人。
走私。
诈骗。
故意伤害。
如果要问,世上哪些地方最黑暗,那监狱绝对能排上一号。
欺负新来的犯人,仿佛是监狱里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在狱警看不见的地方,霍东霓经常被欺负殴打,被扒光衣服羞辱,被水管喷脸。
女人对女人的恶意有多大,自不必说。
她们羡慕霍东霓年轻美丽的脸蛋儿,娇嫩嫩的身体。
在看到她肚子上那条疤时,笑道:“还是个骚种,堕过胎的。”
直到那天,狱警告诉她,有个男人要探视她,下巴上有一条明显的疤。
......下巴有疤。
霍东霓蹭地从冷硬的床板上弹起来。
狱警问:“还是不见?”
霍东霓冲到牢房门口,隔着小窗对狱警说:“见。我要见。”
那天正好是霍东霓入狱的第三十天。
她见到了骆流。
骆流坐在探视窗前,看着瘦骨嶙峋的被狱警带出来。见到他,霍东霓眼泪哗地就流下来,开口第一句话,哽咽着:“阿流。我后悔了。”
骆流扒下黑色冲锋衣的帽子,盯着她。
好久好久,哑着问:“怎么瘦成这样了?”
霍东霓摇摇头,泗涕横流,只一个劲儿地坐在那里哭。
她抬手用袖子不停抹泪,眼圈蹭得红红的。
骆流心疼得要死。
她不过是个小姑娘,平白受一场无妄之灾,她再怎么故作冷静,再怎么表现坚强,可她依旧是脆弱的,是需要被人保护的。
骆流没表现出悲伤,否则会令她更难受。
对面,霍东霓呜呜泱泱地哭着,断断续续地说着话,“我不该不听你的话......阿流,对不起......”
骆流说:“霓霓,你好好的”
他竟然也开始哽咽,果然见不得她哭,“你在里面好好表现,我等你出来。我会经常来看你,一个月来一次,不,来三次。”
规定里,最多一月可探三次。
霍东霓哭着点头,说:“你要来阿,阿流,一定要来......”
骆流很少笑,却故作开心地哄她:“一定来,你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骆流从不骗东霓。
他言出必行,一月来满三次,安慰她,讲笑话和外面的新鲜事给她。
......
那天,九号。
骆流每个月固定探视日的其中一天。
狱警向往常一样,来牢房中叫霍东霓。
等霍东霓出去,发现坐在窗前的人不是骆流。
她的脚步顿时僵在那里,喉间发紧,下一秒立马转身对狱警轻声说:“警官,你弄错人了。他不是我要见的人,我不见他。”
后方,传来男人清冷的嗓音。他说:“都出来了,聊聊吧?”
霍东霓不肯,但是狱警不愿意带她回牢房。
她一下就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无奈,霍东霓只好重新转身。
她到窗前坐下,眼神冷淡疏离地看着对面精致英俊的男人,“顾先生,我们间貌似没有什么话可以聊。”
顾惊宴就坐在她对面。
两人隔着一层防弹玻璃,他的目光却依旧深沉得令她难受。
现在的霍东霓依旧苍白羸弱,像一朵开到荼蘼的花,生机微弱。
顾惊宴打量着她,“里面有人欺负你?”
霍东霓偏开脸,躲开他的目光,“不关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