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惊宴用很慢的速度，缓缓抬手，五指全是干涸血迹。暗红色的。

他握住她放在浴缸沿上的手，摩挲着，“霓霓，我处理好了。......用一身的伤换来我爷爷的妥协，我赢了，我可以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你说什么？”

她瞪大眼睛，目光略过那些皮开肉绽的部位。

他朝她展露温柔笑颜，“真的。”

霍东霓看着他近乎于虔诚的黑眸，心慌乱地跳着，她结巴道：“先，先，先处理伤口。”

顾惊宴不愿意去医院。

他说，如果去医院，难免引旁人口舌。

霍东霓只好作罢，打消去医院的念头后，又从他的置物间里找出急救箱来，重新回到卧室。

可能这就是医生的好处，急救箱里应有尽有。

她回到浴缸前，按照他的提示，先后拿出几种消炎镇痛的药，还有绷带，棉花球等等。

霍东霓没有替人处理伤口的经验。

她很生疏。

过程中，连看着都疼，可他还是硬生生地抗，还时不时出言安慰她，“没事，不要有心理负担。”

怎么可能没有？

处理过的每一条伤口，她都数着，到最后她颤声问：“怎么有十九条这么多？”

一开始血糊在伤口上，看不分明，现在清除血迹后，暴露出伤口本来面目后，有的是更多的震惊。

顾惊宴靠在那里，苍白的薄唇挽出笑意，他看着她的眉眼，“你男友是学医的，刀刀避开要害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那也很疼阿。”她嚷着，“等等什么男友？”

“嗯？”

他有气无力地哼一声，“十九刀，刀刀都是对你的绝对忠诚，如果这都不够让我站在你身边，那我只有用命一博，来赌你爱我。”

说完，就胡乱动，想要强忍着疼痛坐起来亲她。

“诶”

霍东霓小心去按住他伤口仅有的完好部位，“你别乱动，还没绑绷带！”

他不依，黑眸灼灼逼视她，追问：“是不是男友？”

“......”

霍东霓心乱如麻，回避问题，“先绑绷带，你呜”

他很快地吻上来，封住她的唇。

疼痛在瞬间加剧。

刺得他眉头紧缩，唇上却不肯消停半分，与她辗转厮磨，齿舌磕碰，撞出难以收场的火花。

霍东霓看见他皱得不行的眉宇，撤开唇齿，偏开脸，害羞低低说：“......是男友，但是你别这样，先处理伤口，求你了。”

顾惊宴松口气般，整个人像泄掉的气球般软下去。

他坐直，忍着痛笑：“好了，现在可以绑绷带了。”

霍东霓：“......”

她拿起绷带，拆开，笨拙生疏地帮他裹上。

“霓霓，这样。”

“从这里绕过去。”

“对，乖女孩。”

“.......”

在他的指导下，绑绷带完成得还算不错，还算有模有样的。

霍东霓从衣柜里找了一间宽松居家衣裤给他换。他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手臂疼，动不了。”

“？”

她拿着衣裤，仰头，“你该不会要我帮你换吧？”

顾惊宴已经从浴缸里站出来，面色依旧苍白，说话比平时气势弱些，但是丝毫不影响他流氓，“我是病人阿，霓霓。”

霍东霓人傻了。

她说：“衣服我可以帮你换，至于裤子......？”

他不语，眸色灼灼盯着她。

答案很明显：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