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老夫人前几日从重症监护室转出普通单间病房,喜欢跟左辞唠家常话,但因为联姻这事,左辞基本是能躲就躲,躲不过查完就闪人。

今天是左辞的专家门诊时间,不用见到容老夫人。

一上午就看了百来号病人,收了几个需要手术的胸痛重症患者。

看完最后一个,左辞喝口水准备去食堂吃饭,护士站打来电话。

“左医生,你下门诊了吗?有位先生找你,等了蛮久的。”

以为是病人家属,左辞道:“下了,我现在上去。”

几分钟后,左辞在护士站不远处的椅子那见到个叠长腿而坐的男人,腿上搭着件外套。

看着三十出头,骨相凌艳,眼神鹰隼,衣着商务挺括,周身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权贵态势。

是个家境不凡的主。

容隽临转过头,视线精准与穿着白大褂的她隔空对上,眼神锐利中清正显贵,不着痕迹将她打量了。

左辞被他这么远远一望,心扉似花瓣被指尖点拨般,轻颤一刹不期然联想到春梦里的那个男人。

她抬步朝他走去。

他亦同时站起身,身高一下子拔得老高,宽肩窄腰,体态挺拔健硕,提步朝她从容相迎间将外套搭在臂弯处。

“你找我?”

“左医生。”

走近后,双方异口同声开口。

左辞暗诧于他竟还高出她将近一个头,而且声音还怪好听的,似由远处传来的古老钟声低拂入耳,厚沉深泽。

她一六八,那他绝对有一八五以上。

随之,她不动声色客气询问:“我是。你是哪位患者的家属?”

“不是哪位患者的家属。”容隽临深深凝视着她双眼,不疾不徐回应。

明明是很正常的说话对眼神,可左辞感觉他的眼神过分炙热,莫名感到些紧张,心跳不由微微加快。

而对于他的话,她眼露不解,正想问他有什么事找自己,便见他低下头,手从臂弯的外套口袋内掏出几张相片递来,拿相片的手掌宽厚,手指修长,指甲修得弧润,与指腹尖齐平。

她只是疑惑性看眼那相片并未接过,复抬头看他,淡淡表明拒绝之意:“抱歉,如果不是患者家属,我们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交谈了,我挺忙的。”

她很饿了,要吃饭。

话落,左辞朝他微点头,转身就走。

“不谈谈你的儿子吗?左医生。”

男人的话如同利箭骤然刺入左辞心房,她猛然惊愣住,而后转回头仰望他。

她的儿子?

容隽临再一次将相片递给她:“看看你儿子吧。”

左辞依然没接相片,但已经想起此生难忘的陈年旧事。

几年前,她生过一个孩子。

知道怀孕时已经三个月,胎儿有心跳了,并且宫内发育良好。

彼时觉得,自己以后是要做医生的,内心深处也并不想扼杀无辜生命。

那个男人跟她说过愿意负责,甚至如果她愿意,可以马上结婚,她拒绝了,因为对双方来说都是身不由己的意外,不该牺牲婚姻捆绑彼此。

他便让她有需要帮助就联系他。

所以她联系了他。

她跟他说,想把孩子生下来,由他安置。

其实至今她一直心怀内疚,也会偶然想起那孩子。

“是你。”这两个字透着诧异,也透着拒绝见到他之意。

“是我。”容隽临说,“孩子想妈妈,我只能找你。找了两年。”

其实是四年。

她生下孩子就不告而别之后,他便开始找她,从国外到国内。

还好,她没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