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狩最讨厌狐狸,尤其是老狐狸,当下又?看着老友, 说起他最关心?的事:“丘丘的遁地术可是他们一族的佼佼者,大王就放心?好了,浅浅马上就能回来。”

有苏九明这才闭了闭眼睛,示意自?己听?到了。

生灵在健康的时候,是体?会不到病弱是有多么可怕的,有苏九明眼睁睁的感受到自?己体?力的流逝,哪怕自?己身体?内的力量如同江海,可挥洒而出的只?有涓涓细流。

有苏九明喘息一口气,心?肺里就多冷气的刺激,他还没有筋疲力尽,只?是为了等最后的结果。

除了祝狩现在能开口说话,试图叫有苏九明开怀。

其他在台阶之下,或是在殿外的妖,或多或少都有着他们的心?照不宣。

他们寂然?不语,只?和?大王一同等待着。

但每一只?妖的脸色,都是如出一辙的缄默与沉重,整个寝殿之内,都是宛如断了弦的锦瑟。

有苏九明有了新的动作,他披着自?己在积雷山称王时候的织锦外袍,整个道体?在光彩依旧的长袍里显的空荡荡的。

他道:“我死之后,积雷山之主便为我女?。”

尘埃落定。

众妖纷纷跪地,有情深义重者已经?开始压抑着泣音,却也只?是对老友、旧主日薄西山的悲戚,对自?己不知还能活多少年岁的迷惘,而非对浅浅这位新主的不服。

毕竟,浅浅已经?不是昔日浅浅。

她诛杀虎啸冷静自?持,她下凡赈灾未动用积雷山根基便战果赫赫,这里的桩桩件件他们都从狐王嘴里听?到,也认可她成为新王。

而非哪怕对着有苏九明忠心?耿耿,

“是。”

“谨遵大王令。”

一阵风吹来,大殿里点燃的明亮连枝灯被吹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在微风中挣扎,明明灭灭。

苍穹之上的圆月仿若被蒙上一层纱衣,光芒晦暗阴沉。

祝狩弹指施法,窗棂骤然?关上,那微弱的火光黯淡,蓄力后骤然?明亮,再一次照耀整个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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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一个光点在远处出现,由远及近,寝殿的妖将们都忍不住的焦灼起来,想要瞧瞧到底是不是公主和?驸马归来。

艳丽的光在门口落下,大门应声而开,凄清寥寥的山风带着枝叶窸窣的声响,带来更多的悲凉。

走到寝殿前,浅浅看着那左右分侍两侧,等待着她的叔叔伯伯们,脚步微顿。

眼睛往左右,那是一排排的连枝灯架,那里灯火通明,是最亮的地方,照着几位叔伯的脸色都泛着青白,影子黑压压的,像是踩在脚下的鬼怪。

她惶然?分不清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梦里,她是被护的无忧无虑的小公主,眼睁睁看着父王病重直至死亡都无能为力;

现实,她已经?拼命在努力追赶,却依旧只?能听?着噩耗。

她改变了什么?为什么还是一模一样??

身形在暗影之中摇摇欲坠,下一秒掌心?里传来不可忽视的力道,浅浅回过头看见大藕,一颗飘飘浮浮不着的地的心?才总算有了栖息地他在,就是已经?改变的未来。

那父王,也许不会死。

“浅浅!”

未曾理会大藕的呼唤,她快步跑入殿中。

这条路很长很长,像是有她活的所有岁月那么长,又?很短很短,短到她来不及哭喊,就已经见到帷帐之内脸色苍白,哪怕依旧有着倾国倾城貌,却已经?气若游丝的父王。

她自?认已经?长大,却依旧如同困兽。

“父王......”

胸腔内的心?脏像是被钝器划开一道大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