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后悔生了你。”

“柏寅清!”

大脑胀痛得厉害,针扎一般刺向大脑神经。一句句质问变得模糊,心跳却越来越快。

眼前变得扭曲模糊,柏寅清蓦地惊醒,四肢已然冰凉。

身上却是温热的。

柏寅清眼底还是未曾散去的惊惧,待他缓了片刻,才迟钝地将目光落向拥着他的虞微年。

虞微年能够清晰感受到柏寅清的颤抖,他坐在床沿,双手环抱住柏寅清的腰身,另一只手轻轻拍着柏寅清的后背。

语气十分柔和:“没事的,没事的。只是噩梦,醒过来就好了。”

虞微年的怀抱温暖,且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气味。当他抱着柏寅清时,柏寅清能明确知道自己正处在现实之中。

而不是虚无梦境。

柏寅清没有说话,冰凉的体温与小幅度颤抖的身躯却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虞微年坐在沙发上玩游戏,突然看到床上的柏寅清脸色惨白眉心紧拧,意识到柏寅清可能做了噩梦,便匆忙放下手机,坐在了床沿。

他抱着柏寅清,察觉到柏寅清没有抗拒,又伸出手摸了摸柏寅清的额头:“你好像发烧了,体温有点热。我喊医生帮你测个体温吧?”

虞微年正要起身,却被拉住手腕。

他侧过身,对上柏寅清乌黑的眼睛,冷淡眼底尽是深沉墨色,幽暗不明。

第15章 永远

虞微年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柏寅清。

不论样貌、气质,柏寅清完美符合虞微年的理想型。而现在,虞微年又看到了不一样的柏寅清。

他有些难以言喻的兴奋,外表冷淡,无坚不摧,像个刀枪不入的战士的柏寅清,内心却是敏感柔软,需要依赖的。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脆弱,让柏寅清看起来格外迷人。

原来柏寅清也会在背地里舔舐伤口。

也许他此刻正在忍受痛苦,但他这幅脆弱可怜的模样,却让虞微年意外地觉得很性感。

虞微年坐了回去:“我留在这吧?我喊护士进来,让他们给你测体温。”

柏寅清“嗯”了一声。

噩梦中的场景与声音仍然萦绕在侧,与过往每一次噩梦惊醒一样。从前,他会望着漆黑寂静的天花板,在失眠与疲惫间反复,孤身等待天明。

可这一次,他获得了一个温暖的拥抱,以及一句句安抚性质的言语。

同样是做噩梦,惊醒后的待遇却截然不同。柏寅清早已习惯自我消化一切,甚至喜欢自虐式地折磨自己,因为噩梦能让他随时随地保持清醒。

他讨厌一切能操控他神志的物品,也抗拒对任何事物依赖成瘾。

――前提是,他没有享受过后者带来的滋味。

柏寅清看起来像在走神,不过脸色惨白。虞微年伸手抚上柏寅清的手背,很凉。

“是做噩梦了吗?”他问,“要不要再睡一会?”

柏寅清垂眼看着虞微年的手,手指修长匀称,根根分明。

“嗯。”他说,“不睡了。”

“还在担心你爷爷吗?”虞微年放轻语调:“抱歉,我不是故意去打听的,刚刚护士以为我们关系很好,看你睡着,就把你爷爷的情况告诉我了……你可以放心,你爷爷的手术很顺利,现在医学也很发达,你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多年来,柏寅清一直待在京州,与爷爷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再次得知爷爷的消息,便是爷爷病情已到晚期的病情,托举他幼年的精神矍铄的老者,成为躺在病床上的枯木,与记忆大相径庭。

他总是会想,如果这些年来,哪怕他有一次回到A市,又或是多问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