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微年伸手抚摸珐琅彩绘,新奇极了,旋即,他又不满道,“我手里怎么还捏着张纸巾?”

柏寅清低头蹭了蹭他的鼻子:“是年年的小毛巾。”

虞微年诧异抬眼,他们的全家福,居然还有小毛巾?

还真是周到。

虞微年仔细打量这枚吊坠,抚摸上头的珐琅绘画,柏寅清垂眸看着他,另一边,大掌轻轻包住他的脚心。

指腹慢慢蹭着雪白足背,柏寅清垂眸看着,喉结滑动。大掌被不轻不重踩了踩,虞微年警告:“别摸,痒。”

“我不摸。”柏寅清说,“指甲有些长了,我帮你剪。”

柏寅清握住虞微年的脚踝,上头空落落的,他有些失落地转移目光。

掌心、膝盖、腹部被无章法地踩了几脚。

柏寅清捏住虞微年的脚踝,言语虽然在组织,行为却在纵容虞微年捣乱一般:“年年,别乱动。”

“要剪脚指甲了。”

目光再度落在一个文件袋上,虞微年取出合同,再次过目上面的房产。

旋即,他缓缓看向柏寅清。

柏寅清正握着他的脚,给他剪脚指甲,那态度认真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柏寅清在搞艺术。

虞微年踹开柏寅清的手,旋即用足尖挑起柏寅清的下巴,目光自上而下:“你家这么有钱啊?香港半山豪宅,说给就给。”

柏寅清蓦地紧张:“他找你了?他说什么了……”

虞微年猜,“他”指的是柏寅清父亲。

“别紧张,没找我。”他道,“我妈说,这是你家给我的单独补偿。”

“怎么,你怕你爸找我,又给我甩几千万分手费,让我离你远点?”他掌根托着下巴,看起来似乎很苦恼,“不过你爸找我可没用,是你一直缠着我不放。”

虞微年说的是实话,柏寅清没什么好否认的。他确认般,再问:“他真没找你?如果他找你,跟你说了什么,你不用理他。”

“我会处理。”

虞微年好奇:“你要怎么处理?看你这意思,你好像提前和你爸说了什么?”

“嗯,他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一开始便不同意。柏寅清面不改色道,“他的意愿不重要。他们把我生下来没有经过我同意,我和谁在一起,也不需要他们同意。”

更准确来说,他父亲不允许他和男人在一起。古板封建长辈无法接受同性恋,他们有的人还怀疑是不是家族祖坟风水出了问题,最近正准备迁坟做法事。

柏寅清才懒得在意别人能不能接受。

柏寅清从前根本没有关注同性恋群体,更不关注异性恋。他更像无性恋,好像没办法喜欢上另一个人,更无法接受与人建立亲密关系。

有人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他只会觉得恶心。不论男女老少,他一视同仁。

虞微年凝视着柏寅清,丝毫没办法将眼前的柏寅清和第一次见到的柏寅清联系起来。

他又偏首看了眼那份房产,思绪放空了一阵。

柏寅清误以为虞微年喜欢:“你还想要别的吗?根据内部程序,家族财产绝大部分只有我能继承。”

“你喜欢的话,我能都给你。”

柏寅清是家族嫡系唯一继承人,是继承家业的第一顺位,除非他父亲愿意将柏家让给旁系。可这是不可能的,哪怕父子关系恶劣,到底是亲生血脉,不会让别人得了便宜。

他父亲又是弱精症,当初能有他都算是奇迹,也很难有其他子嗣。

对于京州势力,虞微年了解当真不多,那根本不是他的地盘。可柏寅清这么一说,他又有些隐隐的兴奋,总觉得找到了新乐子。

“你说这个我可就有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