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微年自小深知世界规则,弱肉强食、丛林法则,这世上所有想要的东西,只能靠争或抢。

他一直追求昂贵稀少的物品,可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竟突然发现,这世上最珍贵罕见、许多人求之不得的,他似乎已经得到了。

在不知不觉之中,他已经捕获到了爱吗?

这种“不劳而获”的感觉十分新鲜,又叫他有些新奇。

但一切只是虞微年的猜想,他需要做一个试验,确定他的猜想是否是正确答案。

虞微年刚要站起身,手机屏幕亮起。

一个来自京州的号码,在半小时前打过多通电话,当时虞微年看邮件看得太过入迷,没有注意手机来电提醒。

对方似是察觉到他不会接电话,于是改为发短信。

――小年你好,我是柏寅清的爷爷柏振达。此次叨扰,并不是想为他求情……

前面这条短信写得很长,虞微年没来得及看完,又是几条新短信弹出。

也正是这几条新短信,瞬间夺走他的注意力。

――寅清吞服过量安眠药,目前正在急诊室抢救。

――你方便过来看看他吗?

……

“我说过,我没有自杀。”

“……”

病床周围围满人群,门口、病房内皆是保镖。医生在一旁严声叮嘱,护士则负责收走病房内尖锐物品,所有家具表面都蒙上了软布,一点死角都没落下。

柏寅清躺在病床上,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短短时间内,他瘦了很多,黑色额发散落下来,显得眉眼更加锋利,皮肤愈发苍白。

“我只是睡不着。”他哑声重复,“我没有自杀。”

柏振达被柏寅清准备起身的动作吓一跳,他抓着柏寅清的手:“你别骗爷爷啊……”

“睡不着为什么要吃这么多安眠药?安眠药又是从哪里来的?”他显然还没老糊涂,“你年纪轻轻,正身强力壮,怎么要靠安眠药入睡……”

柏寅清并未解释,他的病情详情没有告诉柏振达,只轻描淡写的描述。

柏振达以为这是小病,杏欲比较强而已,对年轻人来说也很正常。

他不知晓性/瘾背后是无边际的痛苦。

每一次欲望产生都会伴随痛苦、自厌、自毁心理,更别提柏寅清是个极端克制自己的人,连自我纾解都不曾有过。在他看来,克制欲望、忍受痛苦才是常态。

柏振达蓦地看向一旁的陆医生,沉声道,“一直以来都是你给寅清看病,你给我说说看,寅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病床上的柏寅清睁开眼睛,幽邃平静、毫无波澜的眼睛像一滩死水望去,裹挟无声警告。

陆医生被看得脊背发寒,他低声说:“现在年轻人压力大,更别提您孙子念的还是A大这样的高等学府,又是王牌专业,烧脑得很……平时他压力太大,睡不着,就会找我拿些安眠药。”

那股富有压迫感的视线,这才缓缓转移。

陆医生松了一口气。

柏振达没被糊弄过去,但也知晓问不出其它了:“你把寅清的病历给我看看。”

陆医生求之不得:“好的,我现在给您拿。”他匆忙离开了这里。

柏振达:“你知不知道,你真吓死爷爷了……”

“我真没事。”

依然是那张淡然的、没有任何变化的脸。柏寅清说,“医生不也说了,我没事吗?”

“医生也说了,要是我再晚来一点,我就能给你办葬礼了!”

“……”

柏寅清薄唇微动,却不知如何解释。他确实没有有意自杀,他只是觉得很累、很困。

身体极度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