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被心理医生质疑他的爱不是爱,而是一种心里投射,柏寅清能够坚定自己;虞微年一句话,便能轻而易举摧毁他的所有信念。甚至连此刻天气都十分恶劣,狂风呼啸,电闪雷鸣,似是在指责他的爱太过失败。
柏寅清的脸色无比惨白,状态明显不对劲,饶是愠怒的虞微年也察觉到了。他伸手扶住柏寅清的肩膀:“柏寅清?你怎么了?柏寅清?”
“能听见我说话吗?”
“我……没事。”
柏寅清喘息沉重,过了几秒,才费劲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觉得……我在恨你?”
“我在……报复你?”
虞微年看出柏寅清状态不佳,并没有继续说这些话。但他心中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他只是说:“爱情没办法证明,更没办法具象地存在。”
“因为这世上根本没有爱情。”
爱没有踪迹,痛苦却总是能让人瞬间捕捉。比起被爱,柏寅清总是最先感知到痛苦。
好像越爱越痛,越痛越爱。
视线再度变得模糊,柏寅清像被关在一个狭小的盒子里,更够感受的只有黑暗。越是看不见,触感越是清晰,五脏六腑都在拉扯牵引般疼痛,一股血腥味涌上喉管,却被他强力咽下。
“好,我们都先冷静一下。”
柏寅清根本没听清虞微年在说什么,也无法分辨其言语含义,他满脑子都是一个想法――他必须要离开这里,不然他随时可能失去意识。他不能让虞微年看到这样狼狈的他,更不能破坏他在虞微年心中的形象。
柏寅清快步往木屋门口走,完全忘了室外在下暴雨。他自以为步伐很快,在虞微年眼中却极其缓慢,且每一步都带着艰难的颤抖。
柏寅清到底怎么了?
虞微年下意识跟了上去,二人到达门口,他本想将柏寅清拽回屋子里,可柏寅清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紧跟着,苍白唇角难以克制地涌出鲜红血液,顺着雨水滴滴答答往下流淌,打湿了衣襟,同样也刺进虞微年的眼底。
“柏寅清?!”
虞微年往外走了一步,但外头雨实在太大,仅是一步,他竟感到巨大风力险些将他吹走。也正是他愣神的空档,身形精悍、平日里能轻松把虞微年扛在肩头的柏寅清,如今跟纸片人似的,被一阵巨风刮倒在地。
这雨这风来得猛烈,各种落叶、木板、十块,以及一些不知名的金属部件在空中张牙舞爪地翻飞,随风声发出可怖的咆哮声响。
虞微年不是没在海边度假时遇到过狂风暴雨,却是头一回遇到如此极端的天气!
他和柏寅清必须快点回到小木屋内。
至于别墅,他们肯定是回不去了。
这段路太过危险,回去等于自寻死路。
“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虞微年费劲地穿梭暴风雨中,这一段路很短,走起来却十分漫长。
柏寅清身上已被暴风雨打湿,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庞上,唇色透着青。刺痛传遍整个身体,他想告诉虞微年他没事,可他只是蠕动了嘴唇,发不出任何声音。
好不容易来到柏寅清身边,虞微年身形被风吹得不稳,险些朝一侧栽倒。急忙稳住身形的他,也自然没有注意到,一侧的大树被吹断枝杈,随着风向朝虞微年的后背袭来。
在枝杈距离虞微年不到十公分的距离,柏寅清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力量,一把将虞微年搂进怀里,二人连扑带滚地回进屋子内。
虞微年迅速把门关好、上锁,隔绝外头乌拉咆哮的风雨声。
幸好小木屋质量够好,隔音效果也不错,暂时待在这个地方,应该是安全的。
虞微年来不及松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