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冉寻再没有和她有目光交集。
头脑混沌,她刚才抿了?一口酒,不知道后劲竟那么大,从?未体会?过的醉意席卷了?她。
不知什么时候,墨色长?裙泅出一点阴影。
游纾俞才意识到,自己在哭。
她眼睫低垂,借由包厢阴影,将自己安静隐藏,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
耳边喧嚣不堪,还?是有人注意到她的窘态。
身?边的人那么友善,递给她纸巾,问她还?需要什么。
游纾俞礼貌说不用,她只是个不速之客,却发觉裙子上的阴影蔓延。
触了?触脸,一片冷湿。
她只是在想,如?果?此时坐在她身?边的是冉寻就好了?。
或许会?轻柔拭去她眼角的泪痕,为?了?逗她,抵在她耳边说些没大没小、没羞没臊的话。
如?果?没有旁人,还?会?主动将言语变成实践,呼吸交叠,用唇啄去她的泪滴。
笑着说一句:“咸的,不过现在变甜了?。”
游纾俞握着纸巾,额头发热,但是指尖很冷。
但现在冉寻不愿意再坐下来听她说任何话。
她们重新变回处处设防的陌生人,连言辞都无法由衷。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一个小时,或者更久,身?边的人陆续离场,包厢里气氛渐歇。
她听见耳边有脚步声。
冉寻和她不了?解的异国女孩并肩离席,就要路过她这边,与她擦身?而过。
游纾俞倚在属于自己的座位里,低垂头。
眼眶温热,她侧身?,攥住指节,不声不响。
有人在她身?边停住了?。
和冉寻一起离开的人窃窃低语,担忧地问“怎么哭了?”、“是不是喝醉了?”。
“还?好吗?”冉寻出声问她一句,嗓音罕见地回温。
内心翻涌的声音盖过了?游纾俞所有的理性?克制,告诉她,就只看一眼。
她还?不想和冉寻结束。
她仰头,无暇顾及自己此刻的狼狈,目光翻找人群,最终怔怔落在此刻离她触手可及的人身?上。
眼尾绯红,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只轻声唤:“……冉寻。”
“我?、我?有点难受。你能留下来陪陪我?吗?”
冉寻没有作声。
游纾俞抬头,只看见对方移开目光,那抹始终残存在唇边的笑意也不见了?。
很平静的一句,带着歉疚,“不好意思,之后还?有事。我?叫朋友帮你吧。”
游纾俞动了?动唇,没能说出话。
或许冉寻也认为?,自己不值得?被这样柔软对待。
“好……那,不用麻烦你的朋友了?。”游纾俞垂头。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在这里坐一会?就好。”
她要习惯没有冉寻的生活。
要学会?独自咀嚼消化,学会?每个晚上控制自己,不再想念遥不可及的月亮。
“普通朋友”只是最温和的一句托辞。她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包厢里的人很快散去,走廊里也寂静无声。
冉寻留下来一位朋友陪她,可最终也只是劝慰她几句,替她叫了?辆车就离开了?。
没有冉寻,游纾俞也不再顾及体面矜持,跌跌撞撞地离开包厢,沿楼梯走下。
继续坐在吧台前的原位,刚才的那杯酒还?没有被收走,只是冰块已经全化了?。
她试图饮尽,偶尔混沌时思考,那晚,遇见的或许真是冉寻。
体贴而温柔,让她总也忘不掉,甚至不惜以酗酒来重现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