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不着。”顾衍南打断她,把?玻璃杯放在床头柜上,身体缓缓后靠在床头,哑声,“发烧而已?,死不了人,你去公司吧,不耽误你工作。”
他不需要她的施舍。
不需要她看在其他人、其他事情的面子上,牺牲她宝贵的干正事的时间,把?精力浪费在对她来?说无?关紧要的他身上。
他不需要她的感冒药,也不需要她陪他去医院。
他长腿了,他自己?能去。
温夏咽了咽嗓子,声音晦涩:“顾衍南,你能不能别闹了?你快烤熟了!必须去医院!”
他浑身都烫得不行,跟她较什么劲。
“我烤没烤熟跟你无?关,”他冷眼?看她,哪怕快要被烧到晕过去,气势上依旧强硬,“你走吧,我睡一觉自己?会?好?。”
温夏脑子里?嗡嗡作响。
很乱,一片混乱,身体本能指使她,去个安静的地方。
一个人待着,会?有利于冷静。
她需要冷静、需要理智。
不能冲动。
“你把?药喝了吧。”撂下这句话,她转身,抬腿往外走。
顾衍南看着她的背影,眯起?眼?睛,眼?神冷得令人胆寒。
昨晚在书?房待那么久得出的结论,此刻前所未有的确信。
前些天,他到底是?高估了她,还是?高估了他自己?。
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冒着热气,顾衍南盯着看了几?秒,突然用力一挥
杯子落地的前一刻,他隐约听到门口响起?的脚步声。
动作募地僵住。
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他强迫自己?不要往门口看,端起?玻璃杯,紧紧握着温暖的杯壁,指尖微微颤抖。
放到嘴边抿了一口,温热的液体灌入喉咙,不苦,很甜。
脚步声越来?越近,没有丝毫停顿,门被一把?拉开,他这才?“很意外”地抬眼?看去
她踩着拖鞋气势汹汹地进来?,往床上扔了一身衬衫西裤,“快点换衣服,我陪你去医院。”
顾衍南置若未闻,静静地看着她,目光随她而动。
她换了身柔软的粉色衬衫,见他不动,走到他跟前去脱他的睡袍。
刚靠近,手腕募地被灼热掌心扣住。
他的体温太高,衬得她手腕温凉。
手腕上的那枚翡翠手镯存在感已?经几?乎没有了。
她抬头,对上顾衍南深沉如海的目光,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一鼓作气遇到阻碍,就会?演变成再而衰、三而竭。
他的眼?神太深,里?面蓄满她读不懂的东西,未知的深渊让她眼?神有短暂的慌乱,下意识想躲。
但她没躲,反而直勾勾地迎上他的目光。
脑海里?警铃大作,她知道?她不该这样,不该回来?,但……就当他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了她,就当大哥的事她还需要他,对,她还需要他。
所以她才?会?回来?。
人情债最难还,她需要还债,她现在二十八岁,不是?心智不成熟的十八岁,她足够成熟理智,她有分寸,能控制住自己?,不用像迷惘的年少时期,只?能依赖外力。
这些年,她成功做成很多事,无?数的人和事让她修炼得足够强大,她连温氏破产,大哥入狱都撑过来?,她现在不惧任何事。
这代表她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不需要像当年一样考虑、顾忌太多。
再坏的结果她都能承受得住。
这是?这十年的阅历和磨练,给予她的底气。
她可以做到,不管怎样,她都能维持体面和理智,去面对或好?或坏的结果。
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