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韫枝的手,便要往里走。
少女被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左边右边便已经握上了两只温热的手掌。
右边甚至是个从未谋面的姑娘,但她没有因为不认识而显得拘泥,相反她高高举起崔韫枝纤细的手,挽了一个花,继续跟着人群跳舞。
乍然被拉到这热闹中来,崔韫枝心扑通扑通跳着,却不是因为紧张。
现在的昆戈不再血腥而肃穆,甚至连高高悬挂着的鹰王标本上的羽毛,都在火光的照耀下,栩栩如生地泛着亮光。
松脂油的味道弥散在空气中,崔韫枝被拥簇着,跟着绕成环的人群起舞。她的动作不很熟练,但没有任何人责怪她,也许他们不是在跳舞,而是在随着草原夜晚生命的节奏,挥舞着他们的翅膀。
博特格其带着琼山县主也来了,他整个人像个挂件一样挂在妻子身上,不知道在撒娇着说什么。
琼山县主今年已有三十余岁,比博特格其长上许多,因此这二人日常的相处,常常是她由着他胡闹。
这个在草原已经生活了十余年的女子似乎已经完全在这里生根发芽,她穿着昆戈的服饰,说着昆戈的话语,接受来自族人的敬意。
他们很恩爱,所有人都这样说,他们甚至共同孕育了一个女儿。
但这些日子,崔韫枝同样听说了有关博特格其的一些传说。
弑父杀兄,杀人如麻,被草原上的人们称作“人屠”。
但崔韫枝看着眼前这个因为得到一枚香吻就乐得嘴都合不上的男子,忽然有些分不清现实与传说。
他爱他的妻子,也有自己要好的兄弟,他看起来比他们都正常许多,一点都不像个杀人如麻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