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想听他的,但崔韫枝一抬头,看见沈照山眼底晦暗的神色,惊了一跳,怕他真白日再宣|淫,只好怯怯地任由他摆布,任谁说话都不再理会他。
待启程的时候刚好是半下午,日头下去了些,没那么燥热,沈照山将她放到马背上,两个人都不吱声,气氛很是怪异。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对劲,但又没一个人敢开口,栗簌和络腮胡对视一眼,都选择了乖乖闭嘴。
首领的帐内事,还是不插嘴的比较好。
只有明晏光这个“不长眼睛的”凑上前来:“小七哇,你又怎么惹人家啦?”
沈照山淡淡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翻身上马,将崔韫枝揽到了怀里。
“你说说,本来人家就都在传你是个能止小儿夜啼的阎王,这下好了,现在又罪加一等,你是会欺负姑娘的阎王。”
沈照山本来波澜无惊的脸色有了一瞬的迟滞,他几乎是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就是!”
一道清脆的声音同时响起。
沈照山诧异地低头,崔韫枝正愤愤不平地瘪着嘴瞪他。
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沈照山轻轻捏了崔韫枝腰间的软肉一把,俯身附在她耳根:“这就叫欺负你了?”
少女被他环在怀中,小臂、大腿上的嫩肉都还泛着疼,想起这人是怎么“真欺负”自己的,崔韫枝双颊蓦地一红,心中忿忿,斜过头狠狠剜了他一眼。
沈照山被他一眼看得又有点儿血气下涌,眯了眯眼睛,单手捂住了她的脸颊。
他附在她耳边道:
“不许瞪我,不然在这儿办了你。”
第12章 敕勒歌 那个勾|引人的中原狐|媚子。……
雪峰浸在薄曦里,像神女垂落的裙裾,褶痕间流淌着淡金色的光。天穹低得触手可及,人站在其中,霎时顶天立地了起来,汉子和姑娘在辽阔的天地间策马飞驰,带得一天流云转旋。
只有雪山还在静默,她仿佛永远宽容而神圣的母亲,为她的孩子展开臂膀。
崔韫枝迷迷糊糊间被沈照山接下了马,一抬头,瞧见初升的太阳将远处雪白的山峰照得金光大开。她一时愣了,眉间米粒大小的鹅黄额坠随着脑袋的缓缓转动而跳跃着。
好美。
她自小长在深宫中,见惯了雕梁画栋和金粉甍瓦,习惯了四四方方的金玉笼子,最高最高,也不过站在捧月楼的临水秋千上,高高地荡起来,看着上元佳节的长安夜市上游人如织。
可现在眼见的这景象,像是生生从灵魂中剥出来的一般,每一丝每一缕都神圣地恰到好处。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沈照山一手贴着她的侧脸,将人脑袋掰了回来。
“回神,走了。”
崔韫枝不想让自己显得太没见识,她可是堂堂公主,于是只能强忍着自己再看一眼的欲望,低着头继续和沈照山生闷气。
她一路上都没有和沈照山说话。
虽说按沈照山那个半晌吐不出一个字、话都往胃里咽的脾性,两个人不说话才是最最正常不过的,可崔韫枝不知怎的,单方面觉得“我和他不说话”与“我不与他说话”,差别是很大的。
看着低头瘪着嘴的小殿下,沈照山眯了眯眼。
耳边不合时宜地出现明晏光聒噪的声音,他像个从溪水跳出来的红蟾蜍一般,呱呱呱,你是不是又欺负人家,惹人家生气啦?
沈照山这般想着,竟然觉得有些烦躁,于是他将还在试图以生闷气反抗的崔韫枝揽到怀里。
崔韫枝懵懵抬头,被沈照山咬着嘴唇亲了一口。
身后还是鸷击部泱泱人众,身前不远就是昆戈华美奇诡的大帐,沈照山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