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下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要将七年来积压在心底的所有委屈、痛苦、思念和绝望,在这一刻尽数宣泄出来。
方?年彻底吓傻了,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从未见过师妹如此失控的模样。在他的印象里,这个从鬼门关爬回?来的师妹,就像她种的那些草药一样,沉默、坚韧,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平静,再大的风浪似乎都无法真正击垮她。
可此刻……
他脑子?里那个荒谬的猜测,在师妹这崩溃的痛哭中,瞬间变得无比清晰、无比沉重?。
方?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小心翼翼地、结结巴巴地问:“祖、祖宗……不、不是吧?难、难道刚才那小子?……真、真是你儿子??”
他看着崔韫枝剧烈颤抖的肩膀,又联想到刚才那个抱走孩子?、气势恐怖如修罗的男人,一个更让他头皮发麻的念头冒了出来,声音都变了调:
“那……那刚刚把那小子?接走的那个……那个活阎王一样的男人……他、他是……”
崔韫枝的哭声在方?年提到那个男人时?猛地一窒。
她抬起手,用袖子?胡乱地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清水,露出那双哭得红肿、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眼睛。
深深吸了几口气,她试图平复剧烈起伏的胸口,但声音还是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掩饰的颤抖,虚虚地、如同?叹息般应道:
“……算是我前夫吧。”
方?年呆立在原地,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活像条离水的鱼,脑子?里被 “前夫”这个词搅得天翻地覆。
“师兄,虽说这天地下同?名同?姓的人不在少?,可叫崔韫枝的到底也没几个吧?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
方?年还是那副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
算了,算了,和一个痴人计较什么呢。
“我就是前陈的柔贞公主,崔韫枝。”
前陈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