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眉头痛苦地拧紧。
有?效!
产婆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希望。
但?崔韫枝仅仅是发出了?一声呢喃,很快又昏了?过?去。
婆子心急如焚,只好嘴里“阿弥陀佛”地念了?半晌,才深吸一口气,第二针狠狠扎进食指指尖。
“啊……”
崔韫枝的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抽搐,额头上渗出更?多的冷汗。
第三针……第四针……
每一针下去,都伴随着崔韫枝身体本?能的、剧烈的痉挛。
那深入骨髓的剧痛,仿佛穿过?指尖,直直刺进了?她破败的灵魂,硬生生将她从无边的黑暗和沉寂中拖拽出来。
当那针尖刺入小指指尖时
“呃啊”
崔韫枝的声音终于不似方才微弱,她整个人如同?被什么东西击中脊骨般弹起,又重重落下,眼睛猛地睁开。
那双曾经?明亮璀璨的眸子,瞳孔因极致的痛苦而涣散放大,视线茫然地投向头顶。
那雕琢着繁复莲花纹饰的床顶,在她模糊的视线中旋转、扭曲。
莲瓣层层叠叠,让她恍惚间看到了?太液池盛夏的光景。
粉红的荷花亭亭玉立,接天莲叶无穷碧……那是迟了?一季、开得最盛的红荷。
小时候她并不十分?听话,非要自己去摘池心的莲蓬。母亲不许,只有?那个沉默的小内侍鸦奴,会偷偷陪她去。而鸦奴这个讨厌鬼,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只小破船,晃晃悠悠地让她坐上去。
他就伏在浑浊的池水里,一手推着小舟,一手在水下摸索,笨拙地给?她找最大最嫩的莲蓬。她坐在船上,拍着手笑,看着平静的水面被他搅动。
只是不知为何,少年忽然不见了。
那清澈的池水开始泛起诡异的红,一点?,两点?……迅速蔓延开来,最终整个视野都变成了?一片刺目粘稠的血红。
莲花的粉红被血色吞噬,太液池变成了翻滚的血池。
身边的景物一点儿一点儿开始旋转、消逝,最后只有?浓重的血腥味还留在崔韫枝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