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试图挣扎,只是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
那呜咽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呜……不?认识!我不?认识你!我不?是!我不?是崔恪!”他?一边哭喊,一边疯狂地摇头,脏污的泪水混着?泥土在脸上冲刷出污浊的沟壑。
那哭声里充满了?无法言说的巨大恐慌和深入骨髓的绝望,仿佛承认身份本身,就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崔韫枝被他?这反常激烈的反应彻底震住,心中疑窦丛生,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心痛。
“恪儿,你……”她?蹲下身,试图安抚,声音放得更轻,“别怕,我是……”
她?的话音未落。
崔恪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被绝望彻底吞噬的眼睛,最后看了?崔韫枝一眼。
那眼神复杂到极点,有恐惧,有怨恨,有哀求,最终化为一片绝望。
就在所?有人都被他?这眼神惊住的刹那,崔恪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一股蛮力,上身猛地一挣!
他?并非挣脱束缚,而是借着?这股力道,将头颈朝着?身旁一个守卫手?中拿着?的弯刀刀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撞了?过去!
“噗”
一声沉闷的、令人牙酸的撞击声响起。
时间仿佛凝固了?。
按住他?的士兵只觉得手?下一沉。
崔恪的身体软软地瘫倒下去,额角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凹陷下去,暗红的血液混合着?灰白的浆液,迅速洇开了?他?本就肮脏不?堪的粗布衣襟,在冰冷的石板地上蔓延开一小片刺目的污迹。
他?最后的目光似乎还死死地盯着?崔韫枝的方向?,瞳孔已经涣散,只留下那片深不?见底的空洞。
崔韫枝维持着?半蹲的姿势,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微微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前的一切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永久地烫在了?她?的灵魂深处。
寒风卷过萧瑟的街道,带来远处几声野狗的低吠。
崔韫枝跌坐在原地,心想,她?也许、也许根本不?该想着?回?来。
要是还呆在沈照山身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