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奔逃。
前方,长安城那标志性的、象征着?皇权与繁华的层层高楼,在绝望的视线中骤然扭曲、变形。它们不?再?是坚实的建筑,而是化作了?漫天飞舞的、刺目的金银箔片。
如同雪崩一般,带着?令人窒息的华丽与毁灭感,轰然倾泻而下,瞬间堵死了?她?所?有的去路。
没有逃跑的余地了?,前是金箔崩雪,后是骷髅追命。
崔韫枝再?次感到窒息,她?的胃像是一块儿抹布一样,被拧紧,把最后一点儿空气排了?个干净。
在意识彻底崩溃的刹那,一个名字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带着?泣血的绝望和本能般的依赖,冲口?而出:
“沈照山”
“沈照山,救我,救我”
她?拼命地嘶喊,目光穿透纷扬刺目的金银箔片,死死锁住不?远处一个模糊却熟悉的背影他?正逆着?那片虚假的金银洪流,朝着?更深的黑暗走去。
无论她?如何撕心裂肺地呼喊,那个背影没有丝毫停顿,更不?曾回?头。他?走得那样决绝,仿佛从未听见她?的求救,也从未……属于过这片金银堆成的土地。
崔韫枝看着?眼前的身影最后被翩飞的金箔覆盖,消失不?见。
她?跌坐在地上。
“啊!”
崔韫枝猛地从锦被中坐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如擂鼓,几乎要撞碎肋骨。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寝衣,紧贴在冰凉颤抖的皮肤上。
“殿下!殿下您怎么了??” 禾生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被惊醒的慌乱。
她?显然是守在外?间听到了?动静,此刻正手?忙脚乱地掀开重重帷幔,扑到床边,用早就洗好的布巾慌乱地擦拭着?崔韫枝额上、颈间淋漓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