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里的淡漠和认命,让林之蕃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深秋入冬,下起了第一场薄雪。

小北独自走在空旷寂静的街道上,任由冰冷的雪花落在脸上、颈间,融化成刺骨的水痕。

她感觉不到冷,只觉得心口那片被反复撕开的旧伤。

此刻正汩汩地淌着血,比身上任何一道曾经的伤口都更痛彻心扉。

身后传来细碎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影顶着风雪追了上来,是阿骨。他跑得气喘吁吁,小脸冻得通红,清澈的眼睛里盛满了担忧和愤怒,他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地将一件厚实的斗篷,披在小北肩上。

自从回了淩朝,伙食跟上来,阿骨个头一个劲儿的窜。

现在已经和小北一般高了。

小北脚步顿住,没有回头。

风雪漫天,两个身影,在淩朝寂寥的冬夜里,留下两行脚印。

两个月后,旌旗在凛冽的北风中猎猎作响,卷起干燥的雪尘。

通往昭义方向的官道上,一支精悍的队伍正顶着严寒跋涉。

定国公谢严一身玄甲,端坐于高头大马之上。他身旁,落后半个马身,正是绯色官袍外罩玄色软甲的陆小北。

天地间风雪呼啸。

没有濯王的灼热视线,没有朝堂的唇枪舌剑。

无需伪装谄媚,无需应对试探,她只需要做好一个称职的副将就好。

言语中的轻快,甚至都是不自觉的。

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