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看着这帮蠹虫把国库掏空,连累咱们的军需吧?你倒是给本官出个主意!”

小北放下茶盏,抬眼看着马国宝:“枢相息怒。蛀虫,自然要除。”

“哦?”马国宝身体前倾,“陆校尉有良策?”

“良策谈不上。”

“漕运总督郑怀远,李相门生,根深蒂固。动他,需铁证如山,一击必杀。否则,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证据?”马国宝叹了口气:“他们做得滴水不漏,账面上干干净净!上哪找铁证去?”

“明面上的账,自然是干净的。”小北唇角勾起弧度:“但千里漕河,真正在泥水里打滚、在风浪里搏命的,是那些最底层的河工、船夫、仓吏。他们每日经手多少米粮、多少银钱?哪些河段淤塞是真,哪些是虚报?哪条船破损严重,哪条只是小磕碰却被报了大修?哪里的仓廪硕鼠横行,克扣口粮…这些‘损耗’,最终都算在谁头上?这些事,瞒得过高高在上的老爷们,瞒不过底下的百姓。”

马国宝怔住了,绿豆眼急转,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却又隔着一层纱。

“末将有些门路。那些个位卑言轻,却是京城百事通的耳朵和眼睛的人,都有些接触。尤其是...那些与漕运衙门沾边,负责些文书传递、仓廪看守、河段巡查的微末差事之人。”她顿了顿,看着马国宝眼中越来越亮的光:“枢相若能以‘体察民情、肃清吏治’之名,让末将稍加留意,许些微末好处…那些积压在底层胥吏心中多年的怨愤、不平,那些他们亲眼目睹却敢怒不敢言的龌龊勾当,自然会如同涓涓细流,汇入马枢密耳中。”

“好!小北兄弟!就让那些泥腿子替咱们咬出证据来!”马国宝一拍大腿:“你需要什么尽管说,我马国宝能帮的,定当全力配合。”

“确实有事需要麻烦马枢密。”

“末将有位旧识,考功司郎中卫聪。兵部侍郎的李大人告老还乡,这个缺,还劳烦马枢密...”

“就这点儿小事?”马国宝轻轻扬眉:“我说句话的事儿,没问题,包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