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还是懂的。
所以心底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翻涌上来。
混杂着愧疚,烦躁和一丝隐隐的不安。他别开脸,不再看那刺眼的一幕,声音干涩,催促着下人:“速送小姐夫人回府!”
“东西...押送京兆府,陆校尉不必担心,我会亲自看管。”
府卫领命,簇拥着马车便要离开。
死局已定?
“定国公...”小北抬头还想再说两句,但谢严已经转头要走了。
“且慢!”一声沉喝,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狂飙而来,踏碎满地水光,瞬息间冲到近前!
马上之人带着煞气。是沈挽川!他甚至未等马匹完全停稳,便已飞身而下,看也不看惊愕的谢严和柳如烟,目光径直落在泥水中染血的跪伏身影上。
小北记得他之前还说“冷眼旁观”来着,但现在他大步流星,直接撞开挡在包裹前的定国公府卫!
“沈挽川!你要做什么?!”谢严惊怒交加,厉声呵斥。
沈挽川恍若未闻。目光扫过地上两个呻吟的黑衣死士,出手五指扣住那抓着防水皮袋府卫的手腕!
“呃啊!”府卫只觉得腕骨欲裂,惨呼一声,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
皮袋落入沈挽川掌中!
“此乃军务重证!涉及北境安危、逆党密谋!岂容尔等私相授受,押送京兆府?!”
“陆小北!”他厉喝:“站起来!拿好你的东西!随我去见濯王殿下!是非功过,自有殿下与陛下圣裁!轮不到旁人越俎代庖,在此折辱功臣!”话音未落,他俯身,一把抓住小北未受伤的左臂,将她从冰冷的泥泞中猛地拽了起来!
小北猝不及防,被他拽得一个踉跄,牵扯到右肩伤处,眼前骤然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
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箍住了她的腰,稳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隔着沾染泥污与血渍的衣袍,沈挽川将那个沉重的油布包裹狠狠塞进她尚能活动的左手里,声音沉稳:“抱紧!别再弄丢了。”他旋即抬头,冰冷的目光压向谢严:“国公爷,人证、物证,末将一并带走!今夜之事,是非曲直,明日朝堂,自有公论!告辞!”
说罢,半扶半挟着小北转身便走,无视身后谢旬宁歇斯底里让谢严把小北抓回去的尖叫。
“拦住他!”谢严怒极。几名府卫下意识地拔刀上前。
“谁敢?!”沈挽川周身迸发出凛冽杀气,气场全开的边境武将,是这些府兵没见过的。就算谢严也是有些吃惊地看了看两人背影。毕竟在淩朝这么公然驳他面子的人,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