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寄托了刘濯全部希望的奇兵,被困在了茫茫雪山之中。

“报赵指挥使于飞马峪遇伏,前锋营折损过半,被迫后撤!”

失去了侧翼迂回的策应,赵忠辰在正面战场顿时陷入苦战。他按原计划率主力出城迎击,意图将北汉军钉死在预设战场,却惨遭伏击。

北汉军攻势如狂涛怒浪,一波猛过一波。

定州军虽奋勇抵抗,终究独木难支。

鏖战三日,死伤枕藉,赵忠辰肩胛中了一记冷箭,血流如注,被亲兵拼死抢回,定州军被迫全线收缩,退守孤城。

“报我军左翼被北汉前锋突袭,北汉骑兵已冲破李将军防线!李将军请求后撤!”

东线李将军所部遭遇北汉精锐骑兵突袭,一触即溃,损兵折将。

主营帐已跟随刘濯迁至邢州。

刘濯将自己关在中军大帐,案头堆满了催粮、告急、请援的文书,他脸色灰败,眼中布满血丝。

年轻的锐气被残酷的现实击打得粉碎。赵忠辰重伤昏迷,城中能战之将,竟似无人可用。

“陆小北呢?她那一路呢?”刘濯猛地抬头,声音嘶哑地问帐中仅存的几名幕僚,带着最后一丝希冀。

他记得,自己似乎...在焦头烂额之际,曾让陆小北带她那新整编小队、加上不过三百余人撞命郎,去袭扰北汉的后方粮道?

一个近乎绝望下的随手布置,其实他自己也早已不抱希望。

第25章 落鹰峡

“回殿下,陆队将...尚无消息传回。”幕僚的声音带着惶恐。

“尚无消息...”刘濯颓然跌坐回虎皮交椅,疲惫地闭上眼。

三百人,袭扰?恐怕早已被北汉的洪流碾得渣都不剩了。

落鹰峡,名不虚传。

两侧峭壁如刀劈斧凿,直插灰蒙蒙的天际,只余中间一道狭窄扭曲、覆满冰雪的缝隙。

嶙峋的黑色山岩,刀削般的绝壁覆盖着滑不留手的坚冰。

狂风在狭窄的罅隙中奔突怒号。

三百撞命郎,加上小北本部五十多人的禁军,像一串渺小的蝼蚁,贴着万丈深渊,在冰壁上艰难挪移。

小北攀在最前,腰间的绳索连接着身后一串人的性命。冰镐砸下,每一次落脚都需用尽全身力气嵌入那微小的缝隙,稳住,再向上。

“救我!”身后嘶哑的吼声,被风扯得七零八落。

而他身前的撞命郎怕被连累,眼疾手快地割断了身上的绳子。

“啊!”是那撞命郎被冻僵掉下峡谷的吼声。

队友一条生命在自己面前陨落,小北下意识想去骂那没有担当的撞命郎。她让每个人都绑上绳子就是想让大家互帮互助。

但“你...”字刚开口,她眯着双眸透过风雪看到那割断绳索的瘦弱身影。后面话却没有骂出来,只是说了:“小心。如果能救,尽量拉住绳子救一下。”

小北手下禁军这段时间训练毫不松懈,伙食也多有改善。

一个个都还坚持得住,可这帮刚调给她的撞命郎,恐怕临出征送命前的一顿,是他们第一次吃过的饱饭。

王五跟在陆小北身后半步:“队将…这鬼地方,鸟都飞不过去!北汉崽子…真会把粮道设在这后头?”

“落鹰峡是天险,只有前方北汉驻守的一条路。”小北没有回头,目光紧紧锁住前方峡口:“我们只要穿过去,剩下的都不难。”这场仗确实来得突然,她拉着这临时搭建起来的队伍人心不齐,她脑子里想了一下,觉得有些话还是得先说出来。

“兄弟们!”小北一边艰难的向前挪动,一边朝着后面喊:“我们前方不过三里就是此次目的地。”

“峭壁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