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扫过案头那堆积如山的卷宗,每一页都浸透着底层士卒的血泪与绝望。
快了,马国宝,她心底无声低语,你吃得越饱,死期就越近。
辕门外的雪地里,很快立起了一根高高的木杆。
马有财那颗肥硕、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头颅被悬挂其上,怒目圆睁,在初春凛冽的寒风中微微摇晃。
猩红的血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砸出一个个刺目的小坑。
脑袋血淋淋地挂着,消息瞬间传遍整个军营。
短暂的死寂后,是压抑不住的欢呼!
士卒们涌出营房,看着辕门上那颗曾经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头颅,积压已久的愤怒和屈辱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杀得好!”
“陆监军英明!”
“狗日的马扒皮,也有今天!”
不知是谁先带的头,士兵们对着监军大帐的方向,自发地、一遍遍地高喊起来。
声音起初杂乱,渐渐汇聚成一股洪流。
“陆监军!陆监军!陆监军!”
沈挽川站在自己的帅帐门口,看着辕门上那颗在风雪中晃荡的头颅,脸色复杂难辨。
他手段酷烈吗?是的。毫无转圜余地,一击毙命,枭首示众,雷霆万钧。
有效吗?毋庸置疑。马有财伏诛,军心大振,贪墨之风瞬间被刹住。
那些原本蠢蠢欲动、试图效仿的蠹虫,此刻只怕已吓得肝胆俱裂。
陆小北,行事狠绝,却又偏偏在最微末处,流露出一丝悲悯。
矛盾、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