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天?地仿佛都失色。
李修白眼中只能模糊看?见一张鲜艳欲滴的唇,莹润如?浸透了牡丹花汁一般。
他缓缓逼近,萧沉璧本?是伸手去推的,触碰到?他肩膀的那?一刻,眼眸却泛起朦胧的潮气。
指尖也不听使唤地收拢、攥紧,甚至拉开了那?严丝合缝的衣襟。
如?同天?雷勾地火,两块终年不化的寒冰相触时?瞬间被烫化、漫溢、胶着?在一起,仿佛身体里骤然下了一场温热的雨。
第19章 激将法 “不过尔尔。”……
进奏院
这位永安郡主主政魏博二载, 轻徭薄赋,颇受爱戴。
纵使立场相悖,安壬心底亦存三分佩服。
即便如今沦为笼中雀、阶下囚, 这位依旧不可小?觑。
安壬对她使了这般下作的手段, 心中一时愧怍难当,远远避到了廊庑尽头。
愧疚夹杂着畏惧,还有一丝迫不及待,待门?关上一刻钟后, 他抬袖拭去额角冷汗,又命女使悄声去那厢房门?口听一听。
女使刚靠近门?扉, 耳根便一烫,旋即碎步折返。
她双颊飞红,声若蚊蚋:“禀郎君,郡主与那位陆先生当是成了, 动静……还挺大。”
安壬喉间轻咳数声,摆手道:“既如此, 我还有要务, 你便在此候着。备好两身干净的衣服和热汤,机灵点,时候差不多就去敲门?,知道么?”
女使大骇。
谁人不知永安郡主手段狠辣?这安副使不敢直面,转身跑了,却叫她一人承受怒火。
她嘴唇嗫嚅:“郎君, 可……”
安副使大义?凛然:“可什么!这是为了大业,郡主深明大义?,必会明白的,你也是魏博的子民, 怎可推诿?”
女使委委屈屈,却不敢再多言。
随即,安壬把门?锁的钥匙丢给她,然后一溜烟从廊庑逃出去了。
于是,这长长的廊庑下只剩女使一个?人,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
白倒好解释,是被吓的,生怕那位郡主出来后把她大卸八块。
至于红么,却是因那紧闭门?扉内,偶尔逸出的、婉转如莺啼的声响谁能?想到,那位心肠冷硬、笑里藏刀的郡主,竟能?发出如此靡靡之?音……
女使低着头赶紧往廊庑尽头又退了几?步,一颗心悬在半空,目光却忍不住时时瞟向那紧闭的房门?。
日影西沉,廊庑间斑驳的光影渐次消隐。女使等得惧意与臊意都淡了,眼皮发沉,几?欲昏睡,厢房内的动静却无半分歇止之?意。
又捱了半晌,暮色四?合,晚霞烧红了半边天,再不走,宵禁鼓声便要响了。
女使一咬牙,碎步凑近房门?,侧耳细听万幸,里面已经安静下来。
她抬手轻扣两下房门?:“郡主,时候不早了,您该走了。”
无人回应。
女使壮着胆又去叩了一次:“郡主?”
声音悠悠穿透垂下的素纱帐幔,一直传到熟睡的萧沉璧耳朵里。
她揉揉发痛的额,缓缓睁开眼。
入眼是简陋的顶账,再微微抬眸,是男子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而她自己,则藤缠树一般趴在他胸膛上。
更重要的是,两个?人浑身上下只盖了一角薄被。
萧沉璧愣了一瞬,旋即,无数破碎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她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待清醒,第一反应是抬手拔簪子,想要杀了眼前人!
然而,她满头青丝垂落,簪子早已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在她抬手的那一刻,李修白也倏然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