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是他昨日?献给太子的厚礼之一。
他献出的礼,一夜之后,竟簪在了?他阿姐的发间,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随行的几位大将亦认出此物,一时间,数道目光紧紧盯在那?支金钗上。
萧沉璧恍若未觉,慢条斯理地正了?正发钗,唇角弯起一抹浅笑,语带训诫:“节帅这是怎么了??本郡主从前教导过?你,待人接物须知礼数,不可如此直视尊长。怎的,节帅为了?权位罔顾人伦便罢了?,连这些基本礼数也抛诸脑后了??”
萧怀谏明知她是故意羞辱,却无法当众质问这钗子来历,只得硬生?生?咽下这闷亏,赔礼落座。
金钗既已在她头上,今日?之局,已无转圜余地。
萧怀谏面色铁青,索性撕破脸面,直接逼问:“殿下这是决意要?偏帮我阿姐了??”
李修白轻呷一口茶,淡然道:“孤身为储君,自当公正严明。魏博也是大唐子民,早日?拨乱反正,方是百姓之福,大唐之幸。”
这便是明确站队了?。
萧怀谏额角青筋微跳,强压着对?太子的怒火,转而?死死盯住萧沉璧:“阿姐真是好手段!连杀过?四次的人也能笼络到手,弟弟真是小瞧你了?!”
萧沉璧嫣然一笑:“这还得多?谢阿弟你从中做媒。若非你设局相?逼,我也不会流落长安,与你姐夫成就美?事。人在做,天在看,今日?种种,皆是你一手酿成,怨不得旁人!”
“你”萧怀谏猛地向前倾身。
李修白听得“姐夫”二字,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愉悦,随即放下茶盏,威压十足:“此处乃是孤的行辕,节帅,莫要?放肆。”
萧怀谏强压下翻涌的怒气,心知事已至此,再无转圜。他豁然起身,对?着李修白草草一揖:“殿下海量,本使无话可说!只望殿下牢记,我这阿姐绝非善类,殿下您好自为之!”
言罢,他拂袖转身,愤然而?去。
萧沉璧望着那?道决绝的背影,轻轻一叹。事到如今,仍执迷不悟,真是无可救药。
毗伽一直盯着正厅的动静,闻讯后当即怒气冲冲赶来兴师问罪。
踏入院中,却见萧沉璧亭亭而?立,而?她身后,正是那?位太子殿下,正旁若无人地为她细心调整鬓间那?支金钗。
毗伽强压火气,质问道:“郡主此举未免有失厚道!若不愿应我回纥之请,早该明言!利用我部震慑魏博多?日?,如今太子一来,便转投他人怀抱,未免太不把我回纥放在眼里!”
萧沉璧笑意温婉,言辞却寸步不让:“九王子误会了?。本郡主从未应允何事,又何来背弃之说?婚姻乃人生?大事,自当慎重。本郡主也是昨夜方才想?明白。九王子切莫多?心。”
毗伽怒极反笑:“郡主真是伶牙俐齿!此时又不提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我父汗诚心求娶,郡主此举恐寒了?他老人家的心!若父汗因此震怒,郡主可要?掂量后果!”
“哦?”李修白负手,带着居高临下的威仪,“回纥既为大唐藩属,便当循礼。郡主是孤的太子妃,孤尚未追究你等觊觎之罪,你等反倒敢来质问孤的人?莫非是想?反了?不成?”
毗伽咬牙道:“……臣,不敢!”
“既是不敢,此次孤便姑且饶恕。若再敢冒犯,便不是今日?这般了?。”
毗伽拳头在袖中攥得死紧:“殿下乃一国储君,金口玉言,小王自不敢说什么。不过?,今日?之事,小王必一字不差禀报父汗!”
李修白淡然:“甚好。孤许久未见老可汗,听闻可汗玉体欠安,孤甚为挂念。若有机会,孤当亲往探望。”
毗伽后槽牙几乎咬碎:“……好!小王定将殿下美?意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