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张嘴从不饶人,肩膀却沉稳可靠,也极能忍痛。
她被他欺得狠时,从不留情,不是?咬他肩头,便是?挠他脊背。
当然,他也从不吃亏,若被她挠得重了?,便会变本加厉地报复回来?,专挑她脆弱之处一记又一记反复折磨,直至她筋酥骨软,连抬手的?气力?都?耗尽。
夜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萧沉璧骤然回神,惊觉自己竟又想起了?李修白。
或许是?腕间这对金镯在作祟。
她从大火中逃生时,婚服和花冠全都?扔了?,到了?魏博后,只剩下这两个金镯。
她试过?无数次,但这暗藏机关的?金镯严丝合缝地扣在腕上,无论如何也取不下来?。
他当真是?阴魂不散,死了?还要用这金圈锁住她。
萧沉璧只觉心烦意?乱,转身回房,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接连几天都?烦闷不堪,萧沉璧只能强迫自己白日里拉着赵翼一同巡视军务,熟悉相州防务,才能避免脑海中一直出现?不该出现?的?人。
然而?即便劳累至此,一旦夜深人静,李修白的?身影还是?不受控地浮现?。
即便好不容易睡着,也总是?多梦,会反复梦见那?场大火。
在梦中,结局常常改变,有时她和他一起被火焰吞没?;有时她竟回去把他拉了?出来?;更多的?,还是?真实的?那?一幕,他站在火海里静静望向她,唇边含着一丝浅淡笑意?。
瑟罗觉得郡主近来?有些奇怪,总是?一个人静静地出神,明明回到了?魏博,眼底却不见多欢喜,反而?时常凝着一缕难以化开的?郁色。
她猜测或是?因牵挂节帅夫人与少主安危,又或是?忧虑魏博局势,上前宽慰,郡主却只淡淡应声,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金圈。
瑟罗知晓这金镯的?来?历,心道郡主必是?深恨长平王,连带着憎恶这束缚之物,便想方设法帮她剪断这东西。
可惜,试尽办法,金圈纹丝不动。
赵翼得知后特意?去请了?邺城技艺高超的?铁匠,但匠人请至府中时,郡主却不见了?踪影。
赵翼一问方知,原来?是?庆王流放队伍将经魏博,萧沉璧得讯,已亲率人马前去截杀。
他望着空荡荡的?庭院,眼底神色深沉难辨。
庆王如今已是?阶下之囚,仅由三名差役押解,形单影只,狼狈不堪。
萧沉璧没?费什么力?气便拦下了?他。
她并未立刻取他性命,反而?如同围猎一般,纵容他踉跄逃窜一段,再策马挽弓,不紧不慢地追逐。
反复几次,庆王心力?交瘁,重重摔倒在地,嘶声道:“本王想过?会有人来?取我性命,却没?料到,第一个来?的?竟是?郡主!本王与郡主并无仇怨,郡主何苦如此折辱?”
萧沉璧指尖缓缓摩挲着鞭柄,声音冷冽:“无冤无仇?去年的?燕山雪崩不是?殿下的?手笔?本郡主正是?因此险些丧命!”
庆王像是?骤然想起,急忙否认:“不!雪崩之事?,本王确实插手,但只在西侧埋伏人手引发雪崩,为的?是?算计长平王!郡主所在的?山顶与本王毫无干系!”
萧沉璧一怔。难道当初欲置她于?死地的?竟另有其人?
她冷冷道:“你最好没?有骗我。”
庆王狼狈地膝行几步:“本王已落到这步田地,还有什么可隐瞒的??!郡主不如好生想想,是?否身边人出了?问题!既然误会澄清,还请郡主高抬贵手。本王非但未曾害您,反倒阴差阳错替您除却了?多年死敌!郡主便是?念在这点恩情的?份上,放过?本王吧?”
“恩情?”萧沉璧唇角勾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