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白?挥退左右:“忍一忍,只是走个过场。拜完圣人,回?府行完礼便可摘下。”
萧沉璧冷笑:“殿下不必戴这般沉重的花冠首饰,自然不知女子有多累。”
李修白?亲手替她托起花冠,扶她看向铜镜:“郡主那银甲面具也不轻吧?从前能忍,为?何今日忍不得?还是说,有什么别的心思,担心这花冠碍事?”
萧沉璧心头一跳,强作镇定:“我都应了婚事,还能有什么心思?不摘便不摘,只是戴这东西今晚必定劳累,殿下莫再扰我安睡。”
听她说“今晚”,李修白?脸色稍霁,却?未答应,只以指尖轻刮她面颊:“本王命人做了新的羊肠衣,鞣制得韧性极好,不易破,尺寸也更合适……”
萧沉璧闻言耳根一热,回?头瞪他。
李修白?却?神色自若:“来日方长?,总不能一直如此,不是么?据那献上此物的匠人说,若以冰镇之,更不容易破,今晚正好试试……”
萧沉璧光是想想那冰凉的触感便觉面颊热意翻涌。可这人一本正经,仿佛商讨朝事一般。
她正要拒绝,抬眸时正撞见?他幽深的眼底,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生怕自己这身刚穿好的翟衣白?穿。
幸好,李修白?理?智尚存,倒是没对她做什么。
萧沉璧趁机要求取下手腕部分首饰:“总归这些都是藏在里面的,外人看不见?。”
李修白?没有勉强,允许她每只手只留一只钏。
经过脚铐一事,她对所有金饰心有余悸,毫不犹豫取下金圈,只留两个玉镯。
李修白?没说什么,只提醒:“待会?儿汝珍要来见?你,该怎么说,你清楚。”
萧沉璧冷声:“放心。”
她自然不会?多说,毕竟,她的身份若是暴露,只怕会?立马被处死,她犯不着和李修白?同归于尽。
“但我有个条件,”她抬了抬脚踝金链,“今日大婚,这么多人看着,殿下不会?再锁着我吧?若让人看出,殿下如何解释?”
李修白?只道:“那就?解开。”
语毕,他果真?俯身,解开了那根细链。
重获自由?的感觉太?好,萧沉璧走出槅扇,一时间竟觉得天光有些刺眼。
期间,李汝珍果然前来探看,絮絮叨叨关切她的“风疹”是否痊愈。萧沉璧依着事先备好的说辞应对,并未引起怀疑。
李汝珍还神秘兮兮地说备了一份贺礼,要待晚间闹洞房时再送上。
萧沉璧只微微一笑,未置可否。
一切打点妥当,仪仗先行前往皇宫叩谢圣人。
登车前,萧沉璧目光飞快扫过周遭人群,精准地捕捉到了范娘子的身影。两人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迅速移开目光,心知范娘子已在途中布下人手。今日人手混杂,她们有备而来,这是她最好的、也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萧沉璧心如擂鼓,知道脱身机会?就?在眼前。
曾经梦寐以求想离开,真?到这一刻,望着李汝珍等人,她心绪却?极为?复杂,她上前轻轻拥抱了汝珍与清沅,又向老王妃行礼拜别。
姿态如此郑重,倒叫老王妃有些动容,连忙扶起她道:“不过绕城一圈,不久便回?来了,何须如此。”
萧沉璧垂眸掩去眼底情绪,心中默想若一切顺利,这一去山高水远,怕是一生再难相见?。
她最终执起团扇,遮住面容,由?喜婆搀扶着登上了那驾华丽又坚固的厌翟车。鼓乐声喧天而起,仪仗缓缓启动,向着皇宫方向行去。
从王府至皇宫,车程约两刻钟。
萧沉璧端坐车内,脑中飞速算计范娘子会?选择在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