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不管成不成事,和他虚与委蛇一番,总好过和康苏勒。

萧沉璧微微阖目,又躺在这位倒霉的宿敌的大床上休憩。

闭目凝神间,一缕清浅的沉水香悄然入鼻。

她估摸着应当是李修白往日惯在寝阁熏染此香,日久天长,香气便丝丝缕缕沁透了这方寸檀木。

倒是个心思玲珑、品味极雅的。

幽香似有还无,缭绕如丝,竟勾得她神思微恍,生出几分旖旎之念若此人尚在,待她入主长安,倒不妨……

可惜,黄土埋骨,那一身好皮相恐怕早已被蛇鼠虫蚁啃咬到面目全非了。

萧沉璧翻身侧卧,将这无端思绪抛却。

辗转反侧之际,不知怎的,那陆先生清癯的身影又浮上心头。

此二人身份地位虽天差地别,骨子里的清冷孤绝,倒如出一辙。

不知五日后,当那身傲骨被令宽衣侍奉于她之时,这位陆先生可还能如今日这般……冷淡自持?

第7章 屠亲族 我笑得也多,你看我好相与么?……

进奏院

康苏勒派去寻找书生的人日暮方归。

然而把乱葬岗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书生半片衣角。

果然,那书生亦是诈死脱身!

康苏勒愈发觉得萧沉璧所言不虚这书生定是被那姓陆的蛊惑了。

怒火夹杂着隐秘的妒火,他怒气冲冲去提审这个姓陆的。

对此结果李修白早有预料,毕竟,徐文长比他被抬出去早了半个时辰,只要他不算太蠢,立即找个地方躲起来,定然会安然无恙。

可惜自己时运不济,恰被那个女子撞上了。

面对康苏勒的厉声质问,李修白神色格外沉静:“郎君多虑了,如白日所言,某和这书生只有一面之缘,某也是效仿这书生行事而已,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又怎知他藏匿何处?”

康苏勒一听也觉有理,纵然此人再是机敏,也难在瞬息之间操纵一个素不相识之人吧!

郡主虽聪慧,却也有一个人尽皆知的特点多疑。

她向来是宁可错杀三千,也绝不放过一个可疑之人。

这些年来,她为魏博谋划奔走,确实立下不少功绩,却也树敌众多,早已引得不少牙兵牙将暗自不满。若非如此,都知岂能在一月之内便顺利夺权?

看来,女子终究难脱闺阁之气,纵有才智,也难成大事!

念及此,他便不再深究书生之事。

毕竟,这书生被买进来时蒙着眼睛,丢出去时裹在麻袋里,从头到尾也没看见这是何处,遑论知晓他们底细了。

他下令让属下不必再追查。

但对眼前这个人康苏勒却按捺不住嫉恨,单手揪住他衣领:“姓陆的,此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日后你莫要耍诡计,再让我抓到必叫你生不如死!还有,今日这位贵女的话你也听到了吧,她说得出做得到,向来是杀人不眨眼的,手段比我可狠辣多了,你最好安分些!”

后背剧痛袭来,李修白却窥见了对方眼中的妒意。他唇角微勾:“在下受教,必当谨守本分。”

那眼神,竟莫名与萧沉璧有几分相似。

康苏勒心头那点隐秘心思仿佛被窥破,顿感狼狈。他手一松,将李修白摔在地上:“识相便好。这几日,你安分待着吧!”

李修白再次顺从应诺。

康苏勒这才拂袖离去。

早春的夜尚有些清寒,像极了在魏博的时候。

康苏勒在月下独行,越走越寂寞,不知不觉竟行至院门处。他驻足西望,目光投向长平王府的方向。

若是他当初没有投靠都知大人,兴许,日后与萧沉璧亲密无间的人便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