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璧岔开:“没什么。时辰不早,该动身了。”
“打?情骂俏,不说便罢了!”李汝珍嚷嚷,目光不经意扫过案几,瞥见一只眼熟的?青瓷小瓶,像极了自己从前从宫里?带出来的?消肿化瘀膏药,伸手便要去拿,“这是消肿的?药膏吧?还剩一点?正好给?我用用……”
萧沉璧脸色顿时又?红又?白,李修白目光也顿住。
两人目光在空中一碰,萧沉璧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李修白这才抬手将药瓶拿回。
“不是。你?看?错了,这药你?用不得。”
“瓶子明明一模一样,怎会看?错!”李汝珍笃定,踮脚欲看?仔细。
李修白却已顺势将瓷瓶收入袖中,语气不容置疑:“是又?如何,也该让你?长长记性了。日后再这般冒失,怕是不止是磕着碰着了。”
李汝珍嘟囔:“小气!算了,反正有嫂嫂疼我,嫂嫂我们走!”
说罢,她拉着萧沉璧便往外?走,将李修白晾在身后。
为免再生枝节,李修白取出袖中瓷瓶准备丢了,拂过滑润得快要脱手的?瓷壁,似曾相识的?触感让他指尖微微一热,片刻,才面无表情地将瓷瓶掷入廊边水中。
这回李清沅也跟她们一起?去赏花。
王府的?油壁车宽敞舒适,三人同乘亦不觉拥挤。
一上车,李清沅的?目光便落在萧沉璧发间的?白玉簪上,眼中含笑:“这簪子是宝钿楼的?吧?玉质净透,雕工细腻,价值不菲呢。”
萧沉璧抬手轻抚:“是夫君给?的?,妾身也不知价值几何。姑姐若是不嫌弃便赠予姑姐。”
“别!”李清沅连忙摆手,“这是阿郎赠你?的?心意,我怎好讨要?只是觉得这玉纹特别,随口?一说罢了。白玉温润养人,你?身子还需将养,戴着正好。”
萧沉璧想起?此事?还有些生气:“他哪里?是特意赠我的?。夫君说这本是要送给?姑姐的?,只是拿错了盒子,才给?了我。”
李清沅闻言,与李汝珍对视一眼,两人竟都掩唇笑了起?来。
萧沉璧不解:“有何不妥么?”
李汝珍抢着道:“阿兄定是骗嫂嫂的?!阿姐素来只爱青玉,从不戴白玉,多?少年?都如此。阿兄记性最好,送东西怎会弄错?这簪子啊。怕是打?一开始就是给?嫂嫂你?的?!”
萧沉璧一愣,再忆及当?日为了验毒折断簪子时李修白那阴沉的?脸色,心下明了,原来此人是恼羞成怒,信口?搪塞。
李清沅忍俊不禁:“那时,你?们小夫妻闹别扭了?”
萧沉璧假装赧然?点头,心里?却乱了起?来。
“阿郎这性子,真是从小到大都没变过。”李清沅笑着摇头,眼中带着追忆,“幼时我养了只狸奴,他明明喜欢得紧,偏要装作不在意,每每借口?寻我,实则都是去看?猫。后来阿爹要送他一只,他小小年?纪却板着脸说玩物?丧志,不可沉湎,断然?拒绝。遇到你?之后,你?二人恩爱无双,传出了许多?恩爱佳话,我以为他改了性子,不料还是这般。真是辛苦你?了。”
萧沉璧口?中连道“不敢”,心中却泛起?了波澜。
原来这人骨子里?便是这般隐忍克制、自律至极的?性子。
俗话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欲/望太容易满足确会消磨意志,她那二弟便是如此养废的?。
相反,当?时她毫无依傍,想要什么只能?靠自己去挣,所以她必须用功读书,勤学苦练,才能?博得阿爹一点施舍。
但李修白生长于安宁的?王府,衣食无忧,前途不说多?顺遂,当?个闲散的?富贵王爷还是没问题的?,如此优渥处境下他却能?养成这般冷酷的?忧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