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懂她的话竟出自她最恨的死敌之口?。
她沉默了片刻,眼神缓缓抬起,却?发现他没有半分虚伪或指责,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认同。
他们果然是同类。
甚至某种程度上,这世上或许没有人比他更懂她。
萧沉璧眼神顿住,然后缓缓挪开,借口?肚子饿了,两人之间那诡异又微妙的氛围才被打破。
往后数日?,萧沉璧看腻了幻术,休养的时限也差不多到了,便遣散了幻术班子。
两人晚间又恢复了一人批阅公文?、一人核验账册的状态。
直到进奏院三催四请萧沉璧前去议事,这份表面的平静才被打破。
事情?还要从端阳节萧沉璧小产说起。
尽管这是她精心设计的局,但进奏院并不知情?。
得知小产后,进奏院当即便召见了瑟罗,厉声质问缘由?。
萧沉璧早已授意瑟罗应对,只道是意外所致,并以她元气大伤,虚弱卧床为?由?这才暂时搪塞过去。
如今半月已过,休养期结束,进奏院再也按捺不住,严令她必须亲自走?一趟。
萧沉璧推脱不得,只得前往。
回雪自然寸步不离地跟随,但进奏院重地,实在不宜外人露面,萧沉璧便命回雪在荐福寺等?候,言明自己去去就回。
然而,她未曾料到,此番进奏院的态度异常强硬。
虽然进奏使忽律最终相?信了意外小产的说法,但怒火与不满几乎溢于言表。
“此子是我等?图谋长安的根基,郡主?怎可如此疏忽大意?”
“进奏使此言差矣。”萧沉璧毫不示弱,“那日?暴雨忽至,岐王妃恰好到我身边,我岂会知道她敢趁乱做出这种事?何况,曲江风浪极大,我九死一生,险些葬身鱼腹,进奏使莫非以为?我愿意看到此等?局面?”
忽律一时语塞,但面色依旧阴沉如水:“都知已然知晓此事,大为?震怒。此子既失,郡主?且好好想想如何弥补吧!”
萧沉璧挑眉:“此事虽非我所愿,但岐王因此痛失帝心,岐王妃一族更是遭贬斥。其父是主?战魏博的悍将,此番阴差阳错,反而替我们除去一个?心腹大患,岂不是意外之喜?”
魏博那边自然那也明白这个?利害,所以才容忍萧沉璧在王府中休养,但他们更怕她动其他心思?。
忽律目光锐利:“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郡主?当务之急是尽快再次怀上!您青春正盛,想必一二月内,并非难事吧?”
萧沉璧冷笑,果然,他们又在打这龌龊主?意!她盘算着自己脱身之期将近,便敷衍道:“本郡主?自会尽力。反正如今本郡主?也是在假扮他人妇,此事倒也不算难。”
“不是尽力,是必须,都知已等?得不耐烦了,郡主?必须尽快怀上!还有一事,臣近日?听闻,长平王李修白似乎伤了根本,于床笫之事力有不逮?若只倚仗于他,郡主?这身孕,怕是遥遥无期吧?”
萧沉璧闻言一愣,伤了根本?这荒谬的流言从何而起?
再一想,也许是当初她在宴会上的胡言乱语被传了出去,越传越离谱,到了进奏院,便成了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