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萧沉璧抚着肚子,委屈巴巴,“吃食这东西,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妾腹中这孩子眼?下就认准了?张记的味儿,妾能有什么法子?殿下手眼?通天,这点小事也办不到?么?若是?饿着了?孩子可如何是?好?”
李修白?似笑非笑:“究竟是?孩子想吃,还是?郡主想吃?”
萧沉璧理直气壮:“这孩子如今与妾骨血相连,不分彼此?。再说了?,这总归是?殿下的骨肉,流着您的血。都这么些?时日了?,殿下难道就一点感觉也无?一丝一毫也不疼惜?”
李修白?沉默,说来奇怪,对着这平坦的小腹,他?确实毫无实感。
但看着她狡黠的眉眼?,那句毫无感觉终究没?说出口,只道:“等着。”
他?转身欲唤流风,萧沉璧却阻止:“殿下是?孩子的阿父,怎可事事都假以他?人?之手,孩儿虽小,却有灵性,或许正是?因此?才与殿下疏远。殿下就不能亲自去一趟?”
她眼?底含怨,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李修白?明知她是?故意,但对这孩子毫无感应确实让他?心生一丝怪异。
他?没?再拒绝,只淡淡“嗯”了?一声,转身出了?门。
萧沉璧望着他?挺拔的身影唇角得意地翘起。
如今在正事上她不能硬刚,但私底下这点小便宜,她占定了?!
折腾完李修白?,萧沉璧心情大好地回房,吹熄了?灯,美美地躺下。
于是?,堂堂长平王李修白?,为了?身怀有孕的妻,硬是?凭身份令金吾卫开了?宵禁的坊门,然后命人?去东市砸开了?张记铺子的门……
直到?后半夜,他?才带着一包刚出炉的肉脯回府。
推门而入后,却见萧沉璧早已?酣然入梦,呼吸匀长,甚至,她还悠闲地在香炉里点了?苏荷香。
李修白?攥着手中尚有余温的油纸包,再看看榻上睡得香甜的人?,半晌,从唇缝里挤出一丝冷笑。
次日清晨,萧沉璧一睁眼?便瞧见枕边放着的油纸包。她故作惊喜,对着正在更衣的李修白?好一通甜言蜜语,多多夸赞。
话虽如此?,她只拈起一小片肉脯尝了?尝,便蹙着眉放下了?,一副难受模样。
李修白?系着玉带,侧目看她:“昨夜不是?郡主吵着闹着非要吃,还指名要本王亲自去买的么?怎么眼?下又没?了?胃口?”
“唉,” 萧沉璧叹气,抚着肚子,“这肉脯隔了?夜,便不酥脆了?。殿下的辛苦妾是?知道的,可这孩子嘴刁得很?,也不知随了?谁,妾也是?没?法子呢。殿下今夜晚归时正好路过东市,不如再顺路带些?新鲜的回来?””
李修白?算是?彻底看穿了?此?女的把戏。
罢了?,反正也没?几个月,他?压下火气,语气平淡:“好。”
萧沉璧顿时笑靥如花,对着小腹柔声道:“这孩子可真有福气,瞧瞧你阿父多疼你。”
李修白?目光在她小腹处停了?停,脸色略微好看些?,转身离去。
昨晚休息不好,今日上朝时李修白?眉宇间带了?些?倦色。
他?如今圣眷正隆,下朝后,户部衙门里挤满了?前来关怀的官员。有送百年老参的,有捧千年灵芝的,李修白?一律命人?婉拒。
更有那心思活络的下属,见王爷面带倦容,又听?闻王妃有孕在身,便自以为体贴地抱来一卷美人?图,谄笑道:“殿下为国操劳,后院空虚。这些?都是?清白?人?家的好女子,有小家碧玉,有明媚美人?,有弱柳扶风的,也有丰腴多姿的,且都善解人?意。殿下若有中意的不妨挑上一二?听?闻夫人?贤惠大度,如今又身怀六甲,想必也能体恤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