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俨霍然起身?,情难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虚无缥缈的?烟雾幻影。
“抱真?……是你么?”李俨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下意识想?绕过屏风。
“陛下不可!”李郇当即制止,“魂魄畏生人阳气。陛下若近前惊扰,故人只怕会顷刻消散,再难凝聚!”
李俨身?形僵住,语气中满是萧索:“你说?得对,她?恨极了我,即便魂兮归来,大约也不想?见我。无妨,能再见她?一面足矣。”
李郇又道:“陛下若有肺腑之言,可对故人倾诉。”
李俨张了张口,喉头滚动?数次,最?终只是摇头,声音沙哑:“罢了,我的?话她?未必想?听。你……可能听见她?说?话?”
李郇故作?高深:“魂魄之音,凡人难闻。但臣可借烟气流转,窥见故人一二?心意。”
李俨急切追问:“那抱真?此刻在想?什么?”
李郇道:“陛下稍等,容贫道作?法?一探。”
说?罢,他取出一张黄符纸,撒上些?许朱砂粉末,在李俨的?注视下,口中念念有词,手指凌空虚画。只见那些?朱砂忽而凝聚成?团,忽而四散飘飞,诡秘异常。
片刻后,朱砂渐定,青烟也缓缓散去。
李俨急切起身?:“如何?抱真?说?了什么?可还在怨朕?”
李郇佯作?法?力消耗过度,踉跄后退两步:“陛下恕罪,或许是贫道听错了,郑娘娘反复喃喃,说?起了一个纸鸢,说?她?的?燕子纸鸢被烧坏了……”
李俨生性多?疑,先前对李郇尚有三分疑虑,此刻却已信了七分纸鸢旧事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这李郇竟能说?出是燕子形状,必然有几分真?本事。
李俨望着那悠悠散尽的?最?后一缕青烟,颓然坐回锦垫,喃喃自语:“她?提起了从前,果然还是念着我们从前那段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