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猛地抬头,泪水含在眼中尚未滚落,模糊视野里,只对上苏明璃那双毫不掩饰、淬满得意与狠毒的眼眸。
“住手!”
一声裹挟滔天怒火的断喝,如同惊雷炸响,瞬间撕裂凝滞的空气!
“苏明璃,你活腻歪了是吧?!”
这声音?!
空气骤冻!所有宫人如同被无形重锤击倒,“哗啦”跪伏一地,额头紧贴冰冷地砖,屏息凝神,不敢稍动。
是他?!
云昭的泪眼透过朦胧水光,竭力上望。
最先闯入视野的,是玄黑锦袍的袍角,以极细密的赤金丝线盘绣着蟒,在幽暗烛光下流淌着冷冽金芒。
袍摆拂过光洁地砖,无声,却带着山岳倾颓般的迫人威压。
腰间束玄色玉带,墨玉佩压着衣袂,光泽沉凝。
最刺目的,是悬于腰侧的一柄佩剑,剑鞘古朴,却在光影交错间,泄出一线令人心悸的、足以冻结骨髓的凛冽寒光。
那高大身影渊渟岳峙,无形的威压沉沉压下,将苏明璃脸上凝固的得意与狠毒瞬间碾得粉碎,只剩下惨白惊惶。
第7章 云昭,你脚踩两只船?
“晋王殿下千岁千千岁……”宫人们的声音带着惶恐与敬畏。
皇城不大不小,这些年纪相仿的宗室贵胄、世家子弟,自小一处长大,彼此熟稔。
云昭、萧烬、苏明璃、秦王萧衍、晋王萧衡……皆是如此。抬头不见低头见。
而其中,鲜少人不知,晋王萧衡对云昭那份未曾宣之于口的专情。
偏偏,先帝与太后,将云昭指给了秦王萧衍。
至于萧衍与苏明璃的暗度陈仓?
那是云昭在黄泉飘荡十年才窥破的肮脏。
上一世,她至死蒙在鼓里。
此一世,她既入宫为婢,退婚,势在必行。
大脑一片空白的剧痛中,云昭只觉扶着自己的手被猛地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带着风大步跨到她面前。
是萧衡。
他毫不犹豫地推开苏明璃,俯身小心地将云昭扶起,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珍视的温柔,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急切与歉疚:
“阿昭!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听闻云家出事,我日夜兼程往回赶,没想到……”
他目光扫过她红肿的手指和地上的狼藉,又看向她苍白含泪的脸,痛惜更甚,“没想到皇兄竟把你带入宫,让你受这等委屈!”
云昭还有些恍惚,指尖的剧痛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反应迟钝。
萧衡却已握紧她未受伤的手腕,语气坚决:
“走!随我去见皇兄!云国公忠肝义胆,岂会贪墨?定是有人构陷!我让皇兄放你出宫!你是堂堂云氏嫡女,国公掌珠,怎能……怎能在此为人奴婢?!”
他拉着她便要往主殿方向去。
走了两步,他猛地顿住,回身,目光如寒冰利刃般刺向一旁脸色发白的苏明璃,声音冷得能掉下冰渣:
“苏明璃,你也跟上!今日你欺辱阿昭之事,我们一同到御前,好好说道说道!”
……
延英殿主殿,烛火通明,空气却凝滞如铅。
张福安通报后,三人踏入这片象征至高权力的宫殿。
行礼毕,云昭与苏明璃依旧跪伏在地,未被允许起身。
萧烬的目光冰冷地扫过三人,最终定格在萧衡身上:“阿衡匆匆回京,便是为云昭伸冤?”
“是,皇兄!”萧衡声音带着急切与恳求,“恳请皇兄开恩,放阿昭回府!她……她尚与秦王皇兄有婚约在身!”
萧烬的视线陡然转向云昭,那眼神锐利如冰锥,唇角勾起一抹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