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萧烬烦躁地打断,“朕可以等!前朝那些嗡嗡作响的苍蝇会等吗?他们会用唾沫星子淹了朕!”
张福安一咬牙,豁出去了:“那……若是陛下直接下旨呢?云尚食是国公嫡女,身份贵重,前朝……多半也是无话可说的!”
萧烬猛地抬眼,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语气又冷又硬:“朕说了!她!不!同!意!”那“不同意”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浓的挫败感。
张福安只觉得头皮发麻,后背的冷汗湿透了内衫。他绞尽脑汁,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那……陛下,老奴斗胆……是不是……您对尚食太好了些?好到……她习以为常,反倒……没看清这份心意?”他觑着萧烬的脸色,声音越来越低,“或许……稍微拉开些距离?让她……自个儿琢磨琢磨?”
萧烬闻言,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沉默了许久。
那份不由自主的亲近,那些闲暇时光的陪伴,那些只在她面前流露的放松……原来在她眼里,竟是负担?是避之不及的麻烦?
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和……隐隐的委屈涌上心头。
半晌,他终于疲惫地挥了挥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罢了。传朕口谕:这三日若无要事,云尚食……不必前来侍奉了。让她……好生歇着吧。”
“老奴……遵旨。”张福安躬身领命,心中暗叹:这情之一字,便是九五之尊,也难逃个“别扭”二字啊!
第74章 捷报传来
荆襄捷报如同久旱甘霖,瞬间冲散了朝堂的阴霾。
云国公云峰用兵如神,加上新上任的兵部尚书白齐这位虽是文臣,却深谙谋略,更兼精通钱粮调度,两人配合无间,将一场本可能劳民伤财的平叛,打得干净利落,花销竟比预算还省下三成!
捷报传入延英殿,连日批阅奏折而眉宇紧锁的萧烬,唇角终于抑制不住地扬起。
“好!好一个云国公!好一个白齐!”
萧烬抚掌,连日来的郁气一扫而空。
他目光落在捷报附带的另一份薄笺上,语气是自己都未察觉的轻快:“张福安,还愣着?云国公给带了家书,还不快去叫她来!”
张福安瞧着陛下难得的明朗,脚下生风地去了。
不过片刻,殿门“砰”地被推开,云昭几乎是冲进来的。
她草草行了个礼,一双眼睛亮得像夏夜的星辰,直勾勾盯着萧烬案头那封信:“陛下!是阿父的信吧?阿父可好?荆襄那边……”话音未落,手已经伸过去,一把将信捞在了怀里,这才后知后觉地补上,“……呃,谢陛下恩典!”
萧烬的手指在紫檀桌面上轻轻敲着,节奏轻快。
看着云昭这近乎失礼的急切,他非但没有半分不悦,眼底深处反而掠过一丝极淡、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
他破天荒地没有出言训斥,只静静看着她。
【瞧狗皇帝这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阿父肯定打了个大胜仗!哼,也不看看是谁的老爹!用兵打仗,阿父认第二,谁敢认第一!】
云昭带着毫不掩饰的骄傲,像只翘尾巴的小狐狸。
她迫不及待地撕开信封,目光贪婪地扫过熟悉的字迹。信不长,无非是报平安,叮嘱她侍奉陛下要尽心,家中一切安好不必挂念,字字句句都是寻常家书。
可看着看着,云昭眼底那璀璨的光亮,却一点点黯淡下去,鼻尖微微发酸,一层薄薄的水雾迅速蒙上了眼眸。
一直不动声色观察着她的萧烬,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
刚才还像只欢快的小鸟,怎么看了信反倒要哭了?
他从未体验过这种纯粹的、无需任何条件的父爱,下意识开口,声音竟比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