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出宫,也需陛下明旨恩准,岂敢擅离?”
萧衍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看似为她着想的温和:“如今是本王监国,此等小事,尚可做主。皇兄他……病体沉疴,太医诊断过后,也说需静养,尤其到了夜间,更是情绪难控,难以理政……”
云昭不知如何接这话茬,只得沉默地又夹起一筷菜肴,细细咀嚼,仿佛那是世间最难以下咽的东西。
萧衍见她不语,又换了个方式,语气轻快了些:“若是吃好了,本王陪你到外面集市逛逛如何?如今京城取消了宵禁,夜市正热闹,你看上什么,本王都买给你。”
……
隔壁雅间内,烛火微摇,映照出萧烬棱角分明的侧脸。
他已静坐良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凉的茶盏边缘。
他凝神细听,那边厢却只闻萧衍一人殷勤备至,云昭回应寥寥,更听不见半分她的心声。
但他了解她她若真心欢喜,必定话语不断,妙语连珠,能将最无趣的事说得生动有趣,自带一股灵动的幽默。
此刻这般沉默,恰是她极度不悦、强压情绪的征兆。
这时,只听萧衍那边传来细微的动静,似是剥开了什么,接着便是他愈发温和的声音:“阿昭,尝尝这新到的蜜橘,说是岭南八百里加急快马送来的,甜得很。”
云昭道谢的声音传来,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但她的心声也传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萧衍立刻关切道:“若是酸了,便别吃了,何苦勉强自己?”接着是杯盏轻碰的清脆声响,想来是她将那只酸橘放下了。
忽然,云昭的声音清晰起来,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平静,却掩不住底下的严肃与不耐:“殿下,您今日究竟所为何事,不妨直言。您这般……臣实在惶恐,不知该如何自处。”
萧衍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沉默一瞬,再开口时,声音也沉了几分,带着不容错辨的意图:“本王的意思,难道还不够明白吗?我想娶你,云昭。我要你做我的秦王妃!以你的才智与心性,足可胜任,甚至远超其位!”
【放屁!痴心妄想!】云昭的心声隔着墙壁,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怒火砸在萧烬耳中。
雅间内,云昭强压下当场给他一耳光的冲动,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冷声反问:“那苏明璃又当如何?”
萧衍显然猝不及防,语气带上一丝难以掩饰的错愕:“她?她是皇兄废黜之人,早已削发出家,青灯古佛去了。你怎会突然提起她?”
云昭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目光如刃,直刺向萧衍:“殿下与她自幼的情谊,旁人或许不知,我又岂会不知?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不过是想骗我入府,再寻机除掉我,好为你日后弑君篡位、迎回旧爱铺路罢了!真当我是傻子不成?!】
萧衍似乎被接连戳破心思,失了耐心,语气也彻底冷了下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云昭,认清现实。如今这般境地下,还有谁能护得住你?是那个目不能视、自身难保的皇帝,还是那个被罢黜兵权、闲居在家的父亲?”
云昭却忽然笑了,那笑声清冷脆亮,带着看透一切的疏离与决绝:“殿下似乎忘了,臣的兄长云峰,此刻正手握二十万大军,镇守北境咽喉之地。他的剑,依旧锋利。”
她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脸色骤然微变的萧衍,字句清晰,如同断金切玉:“今日,臣便当殿下是一片‘惜才’之心,意在‘拉拢’,而非什么儿女情长的荒唐表白。殿下您,从未真心喜爱过我,不过是为了兵权,不得已在此纡尊降贵,曲意逢迎罢了。对此,臣……万分抱歉,恕难从命!”
被她毫不留情地撕开所有伪装,萧衍面上瞬间乌云密布,难看至极,眼中闪过一丝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