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还没来得及露出喜色,元卿接着道,“陛下,臣身为圣女,理应住在圣女殿中。只是先前因着陛下还需要臣,臣便就近辅佐,两厢便宜。可如今陛下羽翼渐丰,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臣在想,臣还是迁回圣女殿中比较好。还请陛下恩准。”
靳言脸色变得很是难看,“你这是要离孤而去?!”
“臣没有。”
靳言看着元卿,片刻后服了软一般开口道,“你若是气孤派人看着你,孤立刻将所有人撤了便是,你何必非要搬出去!”
元卿埋首下去,沉默不语。
靳言抿唇,执着道,“孤不会让你出宫的!”
元卿道,“陛下这些日子不是已经在忙着立后事宜了吗?到时候后宫中有了主人,臣再这样住在宫中,岂不是不合时宜?”
“若是你愿意,便可以长长久久地住在这宫中,无人敢阻拦你!”
“陛下,众口铄金,你要臣成为众矢之的不成?”
靳言的态度一反常态的强硬,“总之,孤不同意。”
元卿正了脸色,道,“靳言,你如今既已经做出了一个姿态要立后,便须得让群臣明白你的决心和立场,他们方才能够安生。你不可能永远这么喜形于色,你要学会藏住自己的念头,才能得到想要得到的东西。你但凡有一点犹豫和不满,他们便会占尽先机拿住你!你重视我我知道,只是,我也同你说过,我会一直坚定的同你站在一起,支持你,就算出了宫,我的初心也不会变。除非,是你先舍弃了我。”
靳言急了,“我怎么会先舍弃你?!”
元卿笑笑,“这就是了。你我的心是一处的,便是分开了又能如何?待在外面纵使见面不方便了些,我却更方便替你看住那些大臣了。总有一日,待你能够完全主宰苗疆的一切,再想要如何方能随自己的心意。”
靳言沉默了,静静地看着元卿,只见元卿眼中的坚定一如从前,内心方才安定了些,“我只是不太放心你。你可知道,最近,俪嬢回来了?”
元卿眸色沉了沉,“她回来便回来,我又何曾惧她?!”
“卿卿,我只想你知道,若是她伤了你,我怕会忍不住亲手了结她,到时候就算是辜负了皇祖母,成了罪人,我也回不了头了……”
说到这点,元卿便不得不为这位已经仙逝的太后鼓个掌了。
她原以为她自己是这位太后的杀手锏,却没想到人家提前为自己的乖孙子做了两手准备:一个是她,另一个却是表面上心仪靳然实则拥护靳言的前圣女俪嬢。
这俪嬢身份若是平常些,同她一般无依无靠也就算了,偏偏还是太后母家的人,太后走之前似是怕自己与俪嬢两虎相争,便早早地将俪嬢送走了。
如今回来,自然是要拿回自己这么多年在朝中的经营的。
元卿不怕她同自己争,却怕她不肯好好辅佐靳言,另生事端。
要知道,当年俪嬢倾心于靳然的事情几乎弄得人尽皆知,至今都无哪家的女子敢肖想进靳然的府邸。
元卿不愿继续在朝中耗着,却也不会就这么将权杖交到俪嬢手中。
“她一走便是两年,如今想要重新在朝堂上立足,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
是夜,元卿等到幽兰殿外间的人睡下了,才换了一身便衣出门,往城中最大的酒楼而去。
天香楼前熙熙攘攘,不同于宫里的寂静无声,热闹得紧。
元卿朝前门迎客的自己人打了招呼,便自上了二楼,往一处偏角处走去,进了一处空房间。
在里面带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便听得隔壁房间闹起来。
一声“哐啷”的破窗声传来,元卿朝窗外扫了一眼,只见一个身影被丢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