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中,有一丝安慰之意。
谢清徵道:“要把我接走了,那我可没机缘拜莫长老为师了。”
纵然天枢宗仙门第一宗,纵然谢宗主玄门仙首,也觉得,能留在璇玑门,拜莫绛雪为师,才此生之幸。
丹姝又呵呵一笑,问道:“学‘承负’吗?”
谢清徵点头道:“在未名峰时学了前人行善,后人得福;前人行恶,后人受祸。”
道教不像佛教那般,讲究个人的因果循环;讲究“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的承负观。
丹姝意味深长,教导道:“浮筠在温家村行善举,使得村民鬼魂的庇佑;但在仙门做的一些事,令入仙门,必为所累。无论善恶,都作古之人。徵儿啊,但记得,平常心看待,做好便了。”
完,摘了几朵花,送给谢清徵,又轻轻拍了拍谢清徵的肩膀,转身回了山顶。
谢清徵施了一礼,目送丹姝长老离开,若有所思,接着瞧了一眼天色,然后御剑回了缥缈峰。
在外飘飘荡荡,无所事事,回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的缥缈峰,倒油然生一种回家的感觉。
落地前,瞧见莫绛雪的那间竹窗透着灯光,落地后,定睛一看,已一片漆黑,仿佛刚才那些光亮,的错觉。
谢清徵把丹姝长老送给的几株芍药,用瓷瓶装了,摆在莫绛雪的竹窗前。
*
翌日,师徒二人御剑去了温家村。
落地后,谢清徵站在村口,安静地眺望残破的村庄,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
念村里的“人”。
小时候,村里的“人”会带去河里捉鱼,去东山摘野果、挖竹笋,溪边有荒废的菜地,教如何种菜。
后一个人搬西山,每次下山同姑姑相聚,待不半个时辰,姑姑便会赶回山上去。
一开始以为嫌弃无母无父个累赘,好不伤心,可后时常收缝补的衣裳、采摘的野果,便知多心了……
只明白了,阴阳有别,肉体凡胎,在鬼群中待久了,鬼气便会侵蚀的身体……
谢清徵也入玄门修行后,才明白:凡人之躯,若遭鬼气侵蚀,先目不能视,接着耳不能听,口不能言……最后五感全失,四肢僵硬,彻底沦为一具行尸走肉。
哭了许久,眼睛酸涩不已,谢清徵从回忆中抽开身,抬头,望向不远处的东、西二山。
东山依旧郁郁葱葱,漫山遍野的绿竹摇曳生姿;西山山上草木倒伏,山体开裂之处重新合了回去,不再尸骸遍地走的可怖模样。
两座大山峰峦伏,遥遥相对,侧看宛如两个仰面朝天,泰然卧的人。
莫绛雪在村庄附近转了一圈,又弹奏了一曲《招魂》。
却没有招半截邪物。
没有毒尸、没有残魂、没有祟气,里变得“干净”,干净得像有人在走后特意清理。
莫绛雪又在村里转了一圈,都没发现。
回头,只发现哭哭哒哒的徒儿,紧跟在身后,一面忍着泪,一面小声道:“不知道我的小鸡小鸭小鹅样了?有没有饿死?有没有被山里的其动物吃掉?我一点都感觉不村里有祟气……”
莫绛雪微微皱眉,收回了视线,揪着,御剑飞了西山的半山腰上,借了的一滴血,弹奏了一曲《御兽诀》。
琴音响了没多久,便听得溪边、山里传一阵“咯咯咯”“嘎嘎嘎”的动静,似有鸡鸭鹅在回应琴音,接着便一阵啪嗒啪嗒的疾跑声响,由远及近,几只肥硕的走禽迅速朝二人靠近。
谢清徵心中一喜,忙抢上去,抱那几只鸡鸭鹅,挨个掀翅膀摸羽毛,喜极泣,问:“我养的小鸡小鸭小鹅吗?般壮硕了?我不在身边,吃得更好了吗?”
莫绛雪静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