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调颇有几分阴森诡异,仰头望向莫绛雪。

那人一袭白衣融浓绿之中,煞好看。

身后忽然传窸窸窣窣的动静。

凝神听,有婴儿咿咿呀呀的啼哭声,妇人幽幽怨怨的哭泣声、毛骨悚然的笑声,有士兵整齐划一的行军脚步声。

荒山野岭的,哪么多的小孩、妇人、官兵?

一股寒意涌上了脊背,谢清徵小心翼翼转身看去,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十个被吃得七零八碎的婴儿飘了;接着一群披头散发的女鬼,被砍得肢残体缺,于抢了别人的肢体,边为缝补身体边往边飘;有许多士兵,手作握枪状,好像都活着一样,可已没了脑袋,空荡荡的肩膀上直冒汩汩鲜血……

目之所及,全都肢体残缺的厉鬼。

些厉鬼尸首不完整,所以心有不甘,不愿投胎转世。

一片诡异的鬼哭狼嚎声中,谢清徵隐约听见了不少女鬼的呢喃声:

“妹妹,好香啊……”

谢清徵屏息凝神。

不,我不香,我被镇上的尸臭腌入味了,树上的那人才香……

谢清徵缓缓转回身,仰望端坐在松枝的那人:“师尊,不太高估我了?”

厉鬼的杀伤力比鬼魅大上许多,目前的修为勉强能同时对付两三个厉鬼,可莫绛雪同时招一群,副小身板,恐怕不够一口一个的……

端坐在松枝上的那人,白纱斗笠遮面,看不清神情。

白纱下传云淡风轻的口吻:

“别怕,动手。”

都么了,谢清徵便不再多问,从容转身,捏剑诀。

那声“不怕”,听上去有些温柔呢。

琴声的曲调忽转,铮铮铮铮,连响数声,那群邪祟饿虎扑食般一股脑儿扑将。

电光石火间,一股清凉的灵力猝然灌入四肢百骸,谢清徵不由自主,挥剑横扫出。

手中长剑好似脱离了的控制,挥出的一招一式,飘逸灵动。

琴音铮铮锵锵,指引着的剑忽上忽下,忽往左,忽往右,一招更比一招快。

剑光如虹,结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光网,那些邪祟不但无法靠近半步,反被一剑一个直接送走。

一时间,只听得林中琴声、剑声、呜嚎声、凄厉尖叫声不断。

三十招之后,邪祟尽除,琴音再度转为诡异的曲调。

谢清徵持剑喘息片刻,抬眼一看,又一批鬼魅聚拢了。

顾不得擦汗,长剑一抖,再次出手。

一波灭,一波再,循环往复,林中时剑光大盛,时凄嚎阵阵。

良久,曲终音歇,四周只剩下风拂树叶的沙沙声。

谢清徵收势,左手掐着剑诀,右手负剑立,仰头望向松枝上的人,喘匀气息后,轻声问:“师尊,首曲子叫?我也要学。”

一天才能除完的邪祟,在半个时辰里,全部解决了。

莫绛雪收琴,从松枝上翩然跃下,道:“《琴剑合一》。”

谢清徵些,闵鹤与一名医修师姐寻了,向莫绛雪禀告探听的消息:

第一批出现在镇上的毒尸,郊外一座寺庙里的僧侣。

*

郊外,荒庙。

一脚踏入正殿,一股腐臭味扑鼻。

谢清徵皱了皱眉头,的嗅觉本敏锐,修仙后,五感更加清明,股腐臭味像大夏天里放了一个月的腐肉,熏得一阵头晕脑胀。

庙里处都兵刃砍斩的痕迹,墙上、地下、佛像、窗户溅满了血渍,供桌倒翻,满地香灰,地上有几本沾血的佛经。

闵鹤道:“当今天子崇佛,寺庙本不愁供养的,后义军路里,看见老百姓吃不上饭,庙里却堆积了大量的金银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