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气,似在嫌弃谢浮筠的聒噪,却又对无可奈何。

谢浮筠的魂魄已然修缮,谢幽客更不远万里从蓬莱寻了仙灵芝,为重塑了一具肉身。

具肉身与从前一模一样,身量颀长,面容精致秀美,尤其那一双眼睛,明亮有神,透出几分机敏与灵动。与同辈的萧忘情、裴疏雪、谢幽客,身上的气质大多偏向沉稳内敛,面上神色难见波澜,看上去却似少年人一般,明媚洒脱,恣意自在。

谢清徵看着,了檀鸢。

檀鸢偶尔也会流露出几分恣意潇洒的少年气,只不那人风流成性,见着美貌女子容易恍神,惯常流连花丛,眉梢眼角皆风情。

不知因为魂魄残缺了太多年,因为在谢清徵体内时曾遭天雷劈打,谢浮筠忘却了前尘往事,连谢幽客都不记得。

谢清徵看着谢浮筠的背影,回幼时,谢浮筠带着离家出走的时光。

那两年,谢浮筠闲时会教读书习字,的字写得不端正,要被打手心,言行不够端庄,也要被打手心;那两年,谢浮筠对得最多的:“要学的阿娘,不要学我,学我路走窄了。”

当真也不学谢浮筠,谢浮筠把玄门的清规戒律都抛了九霄云外,会偷,会盗,会进赌坊赌钱;会在酒桌上结交三教九流;会杀人不眨眼;会把衣服当了银子买酒喝;会喂喝酒,看被辣得嘶嘶叫满地打滚,在一旁仰天大笑……

然,记忆里的谢浮筠,好像无所不能;青锋在手,纵横天下,任何人都奈何不了;无论陷入何等险境,都能抱着安然离去;哪怕被打得遍体鳞伤,给一壶酒,又能生龙活虎;路见不平时,永远都第一个站出的。宗门弃徒又如何?一点都不耽误行侠仗义。

让谢清徵别学,可谢清徵底与走上了同样的道路。

太潇洒恣意,以至于些时日,谢清徵只牵挂谢幽客,倒不担心,总觉永远会那副明朗恣意的模样,站在面前,抱着手臂,笑吟吟看着,等待扑入的怀抱,会将举,抛得高高的,又稳稳地接住……

不承,会将所有人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