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绛雪目光澄明,从容地与对望了一眼,抬手,冲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不要妄动。

谢清徵心头微恼,挣了一挣,没有挣开。

莫绛雪紧紧牵住了,不让去。

谢清徵不舍得用力甩开师尊的手,正欲幻化成鬼火的形体,下一瞬,却听人群中有人高声道:“也不尽然,不定那魔头使出了妖术,引诱了云韶君,致使云韶君把持不定,入了魔障!”

此言一出,立时有人附和道:“不错!当年,云韶君琴心剑胆,光风霁月,正道所有人的楷模,定那魔头用了邪术,迷惑了!”

或许有人记得莫绛雪昔年斩妖除祟的功劳,也或许不愿承认看走了眼仰慕错了人,终究有人愿意上一两句不那么刻毒的话,将所有罪责都推了谢清徵的身上。

谢清徵听得一阵无语,转眼看向身旁的师尊,心:“我引诱了、使把持不定吗?”

莫绛雪一直安静听着,面上无喜亦无怒,直至有人谢清徵引诱了,把持不定堕入了魔障,方才像听见了极为有趣的话,转头,瞥了眼谢清徵,淡淡一笑。

谢清徵怔了怔。

师尊居然笑得出……

虽只一抹浅淡的笑意,可一笑,冰消雪融,清冷中透出一丝暖意。

谢清徵凝望着,心中倏地跟着一暖,心头戾气霎时消散不少,眼中杀意也渐渐褪去,取代之的温柔凝视。

师尊丝毫不介意那些闲言碎语,甚至听旁人谈论师徒的私情,觉得有趣。

不介意,因为完全不在乎,师尊在乎的,唯有已。

明白了师尊的心意,谢清徵的心态随之平和。

纵然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可那有要紧?只要师徒心意相通,相守相伴,不离不弃,便心满意足。

有莫绛雪在身边,谢清徵的心态转瞬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心平气和地听那群人接着道:

“次玄门百家讨伐那个魔头,定要让那魔头好好吃一番苦头!”

“玉衡宫、开阳派的人逐鹿城了,等明日萧盟主,带领大家誓师、祭拜七位祖师,便去联手讨伐那个大魔头。”

“夔谷一役,我准备得不够充分,次玄门百家倾巢出动,我不信不能将那个魔头剿灭!”

“只怕邪功太高,正道不的对手。”

“哼,旁门左道哪里及得上我玄门正宗!上回镇压了七年,回定要将打得魂飞魄散!”

“话可别太早,也玄门正宗出身的,的邪功也未必不如我玄门正宗!上回能被镇压,因为有谢宗主在!”

“喂人长人志气灭威风啊?”

嗡嗡嗡一片嘈杂声中,谢清徵渐渐听明白了:玄门正在组织第二次讨伐,次的人比上次多,次的讨伐比上次更正式,不埋伏、不计,像从前剿灭十方域一般,先齐聚逐鹿城,天枢宗歃血誓师,祭拜七位祖师后,再集合整队出发……

有一点不太明白:些人要去哪里讨伐?

蛮荒吗?

天枢宗地处西北,离蛮荒最近,蛮荒自古以便妖邪横行之地,昔年天枢道人身为“北辰七子”之首,特意将宗门建在此处,西拒蛮荒,镇守中原,身先士卒抵御妖邪入侵。

可又不十方域的人,不会把蛮荒当作的地盘,留留走走,眼下不在蛮荒了,些修士大张旗鼓地去蛮荒讨伐,万一找不,岂不白费力气?

真处处透着古怪……

“哼那妖魔当年在业火城烧死了我的师尊和师叔,我定要让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当年也正道的佼佼者,年少成名,怎会自甘堕落今日个局面?居然学魔教的人炼毒尸!”

谢清徵:“……”

真黑锅都能往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