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徵目光灼灼,视线始终未曾离开莫绛雪的脸,眼中带着几分温柔的笑意,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画完符箓了,会继续刚才的……那件事吗?
莫绛雪轻声道:“站着做?安魂符都点好了,不躺下休息。”
期待落空,谢清徵抿了抿唇,按下心中的失落,点点头,低声道:“那好吧,我睡里侧。”
真的不继续刚才的那件事吗?
转身走向床榻,躺下后,闭上眼睛,嗅着符纸燃烧的气息,试图让平静下。可一闭上眼,师尊的气息、指尖的温度、那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切都像刻在了的心底,挥之不去。
莫绛雪褪下外衣,安静地躺在外侧。
久违的同榻眠。
谢清徵平躺在床上,双手乖巧地交叠在腹部,睁开眼,望着头上的天花板,心绪此彼伏。
淡白色的符光弥漫在屋内,像了一层薄雾。
白日的纷扰都抛了脑后。
此时此刻,没有围追堵截,没有阴谋诡计,不必抽丝剥茧推导真相,独属于二人的夜晚,独属于二人的时间。
枕边人轻柔的呼吸卷耳尖,淡淡冷香萦绕在鼻翼,尽管没有转头看师尊,但能察觉师尊专注的视线。
脑海雾茫茫一片,不欣喜若狂,不心跳怦然,缥缥缈缈的不真切感,如痴似醉。
的心上人,躺在的身边,满眼温柔地望着。
不多时,安神符燃尽,火光熄灭,在黑暗里数着对方稍显紊乱的呼吸,开口问道:“师尊,为不睡?今天不累吗?”
莫绛雪淡道:“累……”
奔波了太久,身心俱疲,却舍不得闭眼睡觉,多看一看。
“那快睡。”
“好。”
了会儿,谢清徵又数了数的呼吸,道:“没睡,我可不记得有失眠的毛病。”
莫绛雪道:“可我确实体会失眠的滋味。”
“咦,时候?”
“久久之前。”
“不身体里有恶诅的时候?”
莫绛雪嗯了一声。
那个时候,但却不因为身中恶诅,因为眼前的个人。第一次体会辗转反侧,彻夜不眠的滋味。
谢清徵默了半晌,笨拙地安慰道:“没事的,都去了。”顿了顿,又道,“我会儿些好听的话,哄开心,却又笨嘴拙舌,不知道该些才好了。”
莫绛雪道:“随便都可以。”
只要开口话,便会开心;哪怕也不,只静静地对视,也开心。
黑暗中,谢清徵轻轻笑了,道:“我忽然,有一天我路一个村庄,听见几个女孩子坐在那里闲谈,‘心眼子多的人,会比较喜欢缺心眼的人’。”
莫绛雪问:“那缺心眼吗?”
谢清徵嗔道:“我不缺。”
谁会那么傻,承认缺心眼呢?
莫绛雪轻轻嗯了一声:“只心眼比较实。”
心里有,嘴上便,撒谎也总撒得不成样。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莫绛雪慵慵懒懒地应着,的声音有些低哑,有些疲倦,渐渐地,回应的声音越越低。
终于,彻底安静下,呼吸亦变得平稳。
谢清徵转头,看见紧阖的双眸,纤长浓密的睫毛,恬静的睡颜,像落在掌心的一粒细雪,融化在眼前。
“师尊?”
无人回应。
“睡着了?”
依旧无声。
终于肯睡了……
谢清徵轻轻翻身,与莫绛雪面对面躺着。
不用睡觉,可以光明正大地看着枕边的人。
枕边人离近,的思绪却飘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