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绛雪被簇拥着在各家走了一圈,四处看了看风水,安抚别担心,村里没有邪祟,然后又被热情地留下吃了一顿晚饭,村里人塞了些大米面饼鸡蛋给,供品。

已近亥时,拎着一大包东西,拍了拍衣上沾的鸡毛屑子,叮嘱众人:“些天若看见些奇怪的人,无视便好。”

*

天色晦暗,一个年轻女子走在斜风细雨中。

村里的老人家,清明后,种阴雨连绵的天气,要持续一个多月。

去镇上买了些东西回,稍微耽搁了会儿,天公不作美,便撞上了场雨。

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身上,疾步向前走去,路一户熟悉的农家,借一把伞。

那家的李大娘虽然腿脚不好,但为人最和善,经常坐在屋檐下,笑着和每个路家门口的人打招呼,肯定愿意借伞给!

可今日,刚走李大娘的家门口,李大娘便惊恐地望着,浑身抖如筛糠,颤颤巍巍站了,一瘸一拐躲进屋内,用力地关上了房门。

村女有些莫名其妙,抬手挡了挡雨,喊了几声“李大娘”,里面的人没出。

了了,既然不借伞给,淋着雨回去吧。

村女叹了一声气,疾步向前走去。

雨似乎变小了……

诶不对,头上的雨停了……

村女停下脚步,微微抬头,猛地瞧见的头顶上,多出一把红色油纸伞。

哎呀,哪个好心人打伞替遮雨?

转身看去,昏天暗地里,一个红衣少女面带浅笑,甚和气地看着。

感激地道:“谢谢啊,谁家的姑娘啊?我从没见。”

然,下一刻,的笑容便凝固在了脸上。

那红衣少女双手握着伞,十指的指甲,一寸寸地疯长,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些指甲竟反面生长、紧紧贴合在指腹之上的!

“啊啊啊啊啊啊!鬼啊!”

尖叫声划破夜空,冲进了雨帘之中。

红衣少女如影随形,跟在的身后,慢悠悠道:“小姑娘,怕我做呢?和我一样鬼啊。”

那村女身子猛地一颤,停下脚步,一幕幕画面在眼前闪。

了,早死了,清明节去镇上买东西,回的路上,下了场雨,失足跌落山崖,一命呜呼;村里前不久刚给办完丧事,请人吹了三天的唢呐。

身后的红衣少女十指恢复成正常模样,幽幽地道:“头七已,转世投胎去吧,别徘徊在尘世了。”

话音才落,又有一道清亮的箫声传,箫声空灵澄澈,片刻之后,村女的亡魂化作一缕青烟,散了去。

谢清徵才收了箫,转又撑了伞,飘飘荡荡,走在斜风细雨中。

可以吹《往生曲》度化亡魂,却度化不了……

*

不七日光景,隔壁一念村的村长,又找上了云水观的观主,千求万请,总把莫绛雪请出道观,请去了一念村。

村长道:“承蒙大仙赐符,些日子那个女鬼没敲门,但大仙,看看!缠着我村的人不放!”

莫绛雪四下看去,只见家家户户的门楣上,都按着一个血红的手印,触目惊心。

村长道:“前些日子,村里的李大娘亲眼看见村东那个摔死的幺女回村了!村西的刘寡妇照镜子的时候,镜子里突然多出一个人!朱猎户家里的床上,多出了一大把头发……眼下大伙都被那个鬼吓得不敢出门了!”

莫绛雪问:“次看清的相貌了吗?”

村长唉声叹气:“大仙啊,昨天我在家里,隔着门缝往外看了一眼。”

当时夜晚,打开门,从木门的缝隙中向外窥视。

外头斜风细雨,有一道红衣身影,撑着红色油纸伞,在家门口,走走去,半晌没能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