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口吻,倒不像有敌意,反透露出一丝关切,仿佛些年,都在照看师尊。
谢清徵了,问:“沐峰主,将我从天枢宗的镇魔塔放出的吗?”
沐青黛冷哼:“否则有谁啊?谢幽客失踪,萧忘情成了盟主,早顾不上了。”
谢清徵一阵沉默。
谁放出的,猜人,宗主、掌门,乃至远在苗疆的昙鸾,猜人,唯独没,沐青黛,年少时最看不顺眼的人,也看最不顺眼的人。
那年沐青黛被虏,跟随金长老远赴蛮荒救援,与同门失散后,一路背着沐青黛,走黄沙大漠,走茫茫戈壁,将沐青黛背了回。
当时沐青黛口口声声“死,也不要救”,后也从未对表示谢意,当然,也不指望沐家人感恩报答。
后,在业火城前堕魔,与修真界许多门派结下血海深仇,正道对喊打喊杀,原以为向刻薄的沐青黛,也会站出骂几句。
不料,沐青黛没,反握着见愁笛,站在玉衡宫和开阳派的营帐前,纵声怒骂一群贪生怕死的窝囊废,点名道姓,向那两个门派的几位长老约战切磋。
沐青黛别号“鬼见愁”,一向我行我素,桀骜自高,修真出了名的不好打交道,能打又能骂,没人敢应下的约战。
别人不应的约战,又骂了一阵,了不少难听话,倒也没去主动打人。
喜欢挑衅人,也喜欢和人切磋,但只约旗鼓相当的对手,实力悬殊的,看都不看一眼。和人打架,打一半,若对方借口身体不好、受了伤打不,当真会耿直地放对方,约下次再战。
谢清徵沉默了一会儿,实在不知道该些。
道谢吗?必沐青黛看不上。
人不需要的感激和道谢,也不在施恩,只在做做的事情。
沐青黛在屋内踱步一阵,站在了门口处,负手立,背影挺拔如松。
屋外细雪纷飞,站在门口,挡住了寒风,青衫猎猎拂动:“喂,修真界又要出乱子了,眼下我也要顾不上了。办法让醒,然后带回蓬莱吧。”
要出乱了?
此时此刻,也顾不上太多,谢清徵只默默思索,要如何唤醒师尊。
了会儿,道:“我附的身试试,沐长老,麻烦替我护法。”
沐青黛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转身,又多嘴问了一句:“喂,师徒究竟关系啊?”
总觉得两人的关系有些不对劲,比寻常师徒之间,似乎多了些肉麻的、黏糊的、缠绵的纠葛,每每看二人对视,都会泛一层鸡皮疙瘩。
莫绛雪死后,谢清徵居然堕魔,师徒情深,竟深如斯地步?
谢清徵淡淡一笑,道:“如所,我师徒,自然师徒关系。沐长老,若我师尊醒,我没醒,不必告诉我,告诉,我被镇压在塔中净化煞气。”
沐青黛嗯了一声,不再多言。
谢清徵闭上眼睛,强制附身进入莫绛雪的身体里,释放灵力,一点一点糅合的魂魄和躯体……
*
莫绛雪刚一睁眼,便感受一股久违的寒意。
除了阴毒发作,许久未感受寒冷的滋味,与此同时,有四肢僵硬沉重的滞闷感,睁开眼,视线朦朦胧胧,听觉远不如从前,耳边嗡嗡作响:“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为一直不愿意醒啊?难道不敢面对?”
话人的语气实在称不上有多友善,好似带着一股讥讽之意。
视线渐渐清明,眼前浮现出熟悉的白色床帐,床边有一道青衣身影,负手身后,踱踱去。
没有寒暄,没有问候,似乎恨铁不成钢:“人生在世难免不如意,有好逃避的啊?谁害了,害回去便!躲着不肯醒,好不争气!”
莫绛雪看清了人,垂下眼帘,浅淡色的琉璃眼眸了无生气。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