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容颜,又不熟悉的模样。

因为满头青丝已成白雪。

谢清徵看着那片竹叶纹,道:“给纹的,送的面具,一直戴着。”

谢幽客嗯了一声。

谢清徵看着满头的白发,脑海浮现出另一张潇洒明朗的面孔……

五岁的事,谢清徵记得不多,印象最深的几段记忆,都和眼前人有关。

一出生半死不活的鬼婴,身上阴气极重,后又逆天改命,被邪术复活,身体更加虚弱,谢幽客和谢浮筠为了养活,费了不少心思,又带回天枢宗投喂灵丹妙药,又带去洛阳的珈蓝寺,求佛修为诵经祈福。

不知不因为谢幽客把从亲生母亲肚子里剖出的缘故,从小更喜欢黏着谢幽客。

当然,也有可能因为谢浮筠太不着调,总作弄,先把惹哭,再把哄好,乐此不疲。

彼时谢幽客天枢宗的少宗主,为人冷淡又矜傲,脸上少有笑容,每次被谢浮筠欺负,跑去抱着谢幽客的腿哭得抽抽搭搭。

谢幽客不理会,伏在案边面无表情地处理宗门事务。

窝在书案底下,抱着谢幽客的腿,抽抽搭搭地哭上好一会儿,谢幽客会低下头,无奈地看一眼,然后将抱怀中,轻声抚慰几句,接着带御剑飞下山门,飞市集中,给买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小泥人、竹编蜻蜓、竹编蝴蝶……

那时,谢幽客的脸上没有面具,没有纹身,如今眉尾的那片竹叶纹,原本一道剑伤。

谢浮筠伤的。

师姐妹二人原本经常切磋,某天,在院子摆弄谢幽客买给的竹编蜻蜓,忽然瞧见谢浮筠一剑刺向了谢幽客的左眼。

谢幽客捂着眼睛摔倒在地,鲜血不断从指缝渗出。

谢浮筠双目通红,用剑指着谢幽客。

慌忙丢下了手里的竹编蜻蜓,冲二人中间,死死抱住谢浮筠的腿,哭着求不要杀人。

那时谢浮筠修炼邪道,心性大损,越越难控制杀意,那一剑,险些刺瞎谢幽客的左眼。的佩剑名为“幽篁”,幽篁剑留下的伤痕,难以去除。一剑,等同于毁了谢幽客的容貌。清醒之后,看着谢幽客眉尾的那道剑伤,沉默又愧疚。

谢幽客却抚摸着眉尾的那道疤痕,轻描淡写地道:“修道之人不着于皮相,没大不了的。”

谢清徵记忆中,三人最后一次心平气和地坐在一块,一个花好月圆的夜晚。

花好月圆夜,一桌精致菜肴,一壶好酒。

望着谢浮筠杯中的琼浆玉液出神。谢浮筠将酒送唇边,笑吟吟看着喝下一口,看辣得嘶嘶吸气,乐得抚掌大笑。

“么小的孩子,能喂酒给喝!”谢幽客一边冷声训斥谢浮筠,一边将抱在怀中,拿调羹,给一勺一勺地喂羹汤。

谢浮筠笑吟吟道:“嗯师妹会照顾孩子,难怪同更亲,晚上睡觉都要抱着的胳膊睡。”

谢幽客道:“修邪道,身上的气息太阴冷了,喜欢暖的。”

谢浮筠唇边的笑容僵了一瞬,然后点了点头,

酒足饭饱。谢幽客双目微阖,躺在院中,眯缝着眼看谢浮筠,淡淡地道:“手艺如何?要纹得太丑了,那可真真毁容了。”

谢浮筠应了声:“放心,我学东西一向学得又快又好。”

在一旁,手里抓着一只草编蜻蜓,在院中跑跑去,笑逐颜开,喊着:“娘亲,阿娘,我的蜻蜓飞了!”

谢浮筠一面替谢幽客纹竹,一面回应道:“等两天,我教法术,教让蜻蜓真正地飞。”

谢幽客则嘱咐道:“体弱,先教一些简单的吐纳调息好,那些法术耗神耗气,等年龄大些再学。”

谢浮筠轻声道:“好,师妹,都听的。”

最后一笔落下,谢浮筠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