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徵腰间别着烟雨箫与参商剑，将手按在剑柄上，警惕地左看看、右看看，再眼神温柔地望一眼走在前面的莫绛雪。

一前一后走着，可以放肆地打量师尊的背影。

莫绛雪却忽然停下脚步：“走我前面去。”

谢清徵犹豫片刻，听话地上前开路。

好吧，下看不了了……

依稀记得，第一次下山历炼那会儿，也走在前面，为师尊开路，时间得真快。

莫绛雪望着谢清徵的背影，问：“学琴吗？”

谢清徵脚步一顿，回头道：“啊。会的，我都学。”

莫绛雪道：“缥缈峰的藏书阁里，有一本我亲自写的琴谱，送。”

谢清徵心中一暖：“好啊，等次正魔大战结束，拿了玉衡鼎，我随学琴。”

心中泛开浅淡的欢喜，转念却又：“为送我琴谱，不亲自教我呢？难道将真的要把我逐出师门？”

里，心中一恸，眼中蒙上一层黯然的色彩。

莫绛雪淡道：“又发呆？往前走。”

谢清徵：“哦……”

低下头，加快了些脚步，疾步往前走去，把师尊远远地甩在了身后，走出一段路，回头，见师尊站在原地，看着，似乎有些茫然。

的心脏猛然一抽，连忙刹住脚步，往回走去，走师尊的身前，低声道歉：“师尊，对不，的身体没痊愈，我不该走么快的。”

走得么快，好像要把人扔在身后一样。

莫绛雪摇摇头：“不用总和我‘对不’。”

师徒之间，中有我，我中有，没有谁亏欠了谁。

谢清徵点点头，看向莫绛雪的身后，陡然抽出了腰间佩剑，上前一步，将莫绛雪护身后。

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血的女子，赫然出现在路中央，缓慢地抬头，看向师徒二人。

“女鬼吗？”谢清徵持剑指着，问身后的莫绛雪，“为我感觉祟气？”

话音落地，那女鬼的身体忽然之间拦腰断成了两截，鲜血四溅，下半截身体汩汩冒血，上半截身体在地上爬着，嘴里喃喃念叨着。

谢清徵虽见了血，却闻不血的味道。

莫绛雪道：“不鬼，鬼魂的残影。”

鬼魂残影会在某个时辰出现，不断地重复生前某一个画面，通常死亡的那一刻。

寻常凡人若误入了座鬼城，见些残影，难免被吓得号啕大哭，继引厉鬼的追杀。

谢清徵道：“城里大概有样的残影……”

莫绛雪道：“城里也有的鬼。”

果不其然，走在城里，谢清徵见不少误以为活着的鬼，重复做着生前的事，有的在搬运货物，有的在吃东西，有的一家三四口逛街……

谢清徵之前在沙丘背后呜咽哭泣的女鬼，道：“座城一定有出口，甚至里的鬼都能出去，不知道究竟在哪里。”

二人从城南走城北，穿北城门后，城中的道路，像一个循环的迷宫。

走了昨日的那个万人坑旁，瞧见鲜血和白骨。

闵鹤师姐，进城后死的那两人沙漠里的悍匪，不知何时被风沙卷入了座城中，见出现，一个号啕大哭，一人仰头大笑，结果引了一群厉鬼的厮杀，东奔西走，好不容易才寻见了一座破落的观音庙，躲了一个晚上才敢出。

万人坑依旧怨气四溢，无数厉鬼不停地冲撞封印。

谢清徵站在坑边，望着黑黝黝的坑洞，一股寒意顺着视线攀上了身体。

问师尊：“封印能封多久？”

莫绛雪：“三天。”

若四五年前，灵力鼎盛时期，封个十年八年不在话下，但今非昔比，三天后，依旧会有厉鬼冲出禁锢。

谢清